算了,也还好。
赵行不再纠结。
至少他去地面上之后还有个耳朵能用。
“希望能提前一点儿。”赵行叹气。
不然总觉得心里没底儿。
当天晚上,洛鸣山破天荒地抱着枕头来到了赵行房里。
“明天晚上就要走了。”洛鸣山语气有些失落,又有点忧心忡忡的,“可是我还有三天才满十八,到地面上之后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也不知道我们还能不能睡在一个房间,会不会有什么意外。哥哥,难道我不能预支一下吗?”
赵行:“……”
赵行其实今天晚上也有些忐忑,也想搂着洛洛睡觉。
于是赵行点点头:“可以。”
洛鸣山眼睛立刻就亮了,嘴唇也弯了起来,开心得像是一朵绽放的向日葵。
“但是,”赵行顿了一下,把洛鸣山藏在枕头下面的润滑剂丢进垃圾桶,瞥了他一眼,“只睡觉。”
洛鸣山:“……”
洛鸣山颇有些失落地“哦”了一声。
睡在赵行身边,洛鸣山不自觉有些情动,他黏黏糊糊地抱着人亲了好久,直到把赵行亲得有点不耐烦,拿领带绑了他的嘴,洛鸣山才停下来,有些不安稳地睡了过去。
洛鸣山又做那个梦了。
自从十五岁那年,知道自己对赵行的心意之后,洛鸣山就经常会做这个梦。
往常这个梦总是朦胧而旖旎的,像是隔了层轻纱薄雾,除了能隐隐约约认出主人公是谁,别的什么都看不清。
但这回,梦境却格外清晰,好像什么纱什么雾都被人拨开了。
他看见赵行喝了酒,笑着问他“做不做”,勾人动魄。
他看见赵行哭着骂他,骂的什么忘记了,只记得赵行哭得很好看,声音也好听。
洛鸣山觉得喉咙好干。
卧室里没水,洛鸣山扯掉赵行绑在他嘴上的领带,抬起头,发狠一样去吻赵行的嘴。
他动作有些不能自控的急切和渴望,赵行没一会儿就在睡梦里皱起了眉,伸手就要去推他。
洛鸣山的动作瞬间就轻柔了起来,他将舌头从赵行嘴里退了出来,温柔地舔干他唇角的水渍,然后轻吻他的脸。
赵行这才渐渐安静下来了。
洛鸣山轻轻松了一口气,他将额头抵上赵行的额头,然后闭上眼。
那绝对不是普通的梦。
洛鸣山终于下了定义。
太清晰了,清晰得如同全息影片。
太真实了,真实得仿若身临其境。
洛鸣山甚至能完全掌握“梦”里他的每一分情绪和感知。
他能感知到自己拥抱赵行时的激动与爱意。
亦能感知到自己少了一只眼睛和耳朵。
洛鸣山凑过去,吻了吻赵行的眼,又咬了咬他的耳垂。
……原来是这样啊。
洛鸣山其实早就对此有些怀疑,没想到事情的真相竟果真如此。
那么那个缠绕他多年的美梦,其实是一个对未来的预知梦吗?洛鸣山心不在焉地想。
但一想到他将会在未来的某一天那么激烈又彻底地占有阿行哥哥,洛鸣山就感觉浑身都烫了起来,连心底都漫出绵密的泡泡。
他紧紧抱着赵行,咧着嘴巴蹭了蹭他的脸,开心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洛鸣山知道,赵行今天因为洛氏动作提前,很不高兴,也在为他自己的耳朵和眼睛没有准备好感到担忧。
吃饭的时候,赵行还叹气,说希望能力能够早点儿觉醒。
洛鸣山一心想让赵行开心,根本没做犹豫,也没经过任何思考,就直接把耳朵撕了下来……
洛鸣山愣住。
他看着手里这团如烟似雾般的“耳朵”,忽然有点困惑——
他是怎么知道这东西可以撕下来的呢?
他又是怎么会把这件事做得这么熟练的呢?
以及,他为什么觉得这个举动似曾相识呢?
耳朵不能在手上保存太长时间,洛鸣山没敢继续多想,就直接把耳朵轻轻附在了赵行耳朵上。
赵行忽然皱着眉翻了个身子,然后挠了挠右耳。
不知道做了什么好梦,他在睡梦中也扬起了唇角。
阿行哥哥好像很喜欢呢。
洛鸣山笑着垂下头蹭了蹭赵行的鼻尖,然后又轻轻摘下自己已经成熟了的眼。
可就在洛鸣山把眼睛放到赵行右眼里那一刻,一阵彻骨的疼痛却忽然袭击了他。
洛鸣山眼前一片发黑,险些不可自控地砸在赵行身上,他察觉到体内有什么庞大的力量一下子被抽了出来,让他连骨髓都冒出绵密又令他难以自控的疼痛。
糟糕。
洛鸣山想,他刚刚只想让阿行哥哥开心,太冲动了,忘记考虑后果。
他刚刚应该先只送出耳朵的。
一下子送了阿行哥哥两样能力,他有点承受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