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色的药膏挤在洛鸣山葱白的指尖上,然后轻柔地擦过赵行的嘴唇。
——阿行哥哥嘴巴很硬,嘴唇却很软呢。
——操,小傻逼一个男的,为什么手指头又嫩又软,一点儿茧子都没有?真不像话。
两人同时胡思乱想道。
涂完药膏,洛鸣山像小时候一样凑过去,在赵行的嘴巴上吹了吹气,小声说:“呼呼,痛痛飞走了。”
然后在他脸颊上轻轻亲了一下。
赵行呆住。
“啪!”
下一秒,赵行一把推开他,猛地站起来,带动凳子都倒在地上。
赵行耳朵尖都羞耻地红了起来,他大吼:“你他妈脑子有病吧?!”
洛鸣山仰头看着赵行,也呆呆的,还有些茫然,像是根本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第7章
他闹出的动静太大,机器人教师都停止了讲课,全班同学再次把目光投到赵行身上。
还有几个同学表情很是复杂,有人意味深长,有人羡慕嫉妒恨,有人恍然大悟,指指点点,甚至还有个细瘦娘炮在捂着嘴偷笑。
赵行怀疑那些人之所以这副表现,是因为全都看见洛鸣山那傻逼给他“呼呼”还“亲亲”了!
操。
赵行踢了一下桌子,课也不想上了,转头就走。
洛鸣山慌忙跟上。
电子卡叮了两声,应该是两人都因为早退扣了0.5点,不过赵行情绪激动,什么都没听清。
出了教室,赵行一边爬楼梯一边骂骂咧咧:“洛鸣山,你智障吧你傻逼吗?!你脑子里装的是水吧?
“你去做过检查吗?检查是不是说你脑子有问题?!
“你小脑发育不完全吧你?!
“你是真傻还他妈是装傻啊?我真没见过十七岁还这么脑残的人!
“你他妈是故意玩我呢吧,在大庭广众之下做那种事情,是想让我丢人吧你?!我不相信有人真这么蠢!你是演的吧!”
赵行骂了一路,从教室骂到校门口,洛鸣山垂着头,皱着眉,一言不发,表情还有点儿严肃。
赵行骂得口干舌燥,这才发现身旁的人已经安静了很久。
他转头看向洛鸣山。他本以为这人已经深知自己做了蠢事,正在深深悔恨,羞愤难当,可他定眼一瞧,发现洛鸣山只是垂着眼,抿着嘴,表情坦荡。
好似赵行只是在大呼小叫,小题大做,吵吵嚷嚷,无理取闹。
赵行忽然不爽。
他眯起眼,伸出食指狠狠戳向洛鸣山的额头,直把他戳得往后一个趔趄。
洛鸣山看向赵行,眨了眨眼,慢吞吞地开口:“可是,是你告诉我,所有人都是这样的。”
赵行:“……”
好吧。
这件事的确是赵行先开始的,因为他从小就怕痛,又经常受伤,偶尔发现别的妈妈给孩子抹药的时候会“呼呼”,就上了心,想让别人也对他呼呼。
可这件事儿真的太羞耻了,是年仅五岁的赵行也觉得羞耻的程度,他不好意思对妈妈说,只好忽悠当时才三岁的洛鸣山给自己“呼呼”。
还告诉他,全世界都是这么做的,一定要严格执行,毕竟这是很重要的流程,就像睡觉要闭眼睛一样重要。
……至于亲亲,纯粹是赵行夹带私货。
洛鸣山小时候又软又白,又乖又听话,赵行很喜欢亲他,也很喜欢被他亲。
赵行看着洛鸣山,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
好像这世界上的所有人都被时间推着往前走了,只有洛鸣山停留在原地,一直没有长大。
赵行忽然想到了什么,眯起眼,声音也冷了一些:“等等,你给别人也是这么上药的?”
洛鸣山摇头:“我只给你上过药。”
赵行松了一口气。
他往前走了两步,垂下眼,语气又变得冷漠起来:“以后别这么做了,这种事情很幼稚,只有小孩才这么做。”
“可是你曾经说——”
“而且,”赵行打断他,他看着洛鸣山的眼睛,唇角勾起,脸上一点一点浮现出嘲讽和鄙夷,“你以为我们还是从前的关系吗?”
洛鸣山停在原地,嘴唇动了动,却没说出话来,只是一点一点垂下了头。
他一言不发地站在原地,脸庞一点点失去颜色,变得煞白。
像是一幅被主人丢弃的,褪色的旧画。
这里的食堂在学院与工厂的中间位置,一共有三层,分别是地下一层、地下二层、地下三层,里面的东西一层比一层昂贵。
赵行晃晃悠悠地去了最便宜的地下一层。
果然,过去了十多年,这里的菜色没有丝毫改变。
这里的饭菜价格都在0.1~0.3点悔过值之间,最便宜的是营养剂,售价0.1,剩下的就只有土豆泥红薯泥和米饭,土豆泥0.2,红薯泥0.3,米饭是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