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疼。”吴佩蓉一脸茫然地揉着脑袋：“长年，我记得，我从楼梯上摔下来了……”

“你还记得什么？”董长年紧张地盯着吴佩蓉，此时的房间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他是故意把儿子们都支走，不让任何人进来。

吴佩蓉这些天一直昏迷着，董长年还没有让许医生给吴佩蓉用阻断记忆的加强药。

那种药，必须在清醒的时候注入，并且进行催眠，抹掉记忆。

“我记得……”吴佩蓉盯着董长年，做出一副努力去回想的样子，说：“好像我们吵架了，然后，我摔下楼了，长年，我们为什么吵架？我怎么想不起来了。”

吴佩蓉敲着脑袋，表情苦恼，好似怎么想都想不起来了。

“真的想不起来了？”董长年小心翼翼地试探：“那天晚上，你逛街从外面回来，我们因为飞飞的事吵架了，你还记得吗？”

“飞飞？我们为什么会因为飞飞的事吵起来？”吴佩蓉摇头，一脸茫然：“真的想不起来了，头好疼，长年，我头疼。”

“想不起来就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董长年说：“飞飞要嫁给冷锋，你不看好他们俩，我们就吵起来了，当时你没站稳就摔下去了。”

董长年的话，半真半假。

“对，我想起来了。”吴佩蓉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一惊一乍，将董长年吓得不轻。

“佩蓉，你真想起来了？”董长年紧张得已经神色有些慌张了。

吴佩蓉认真严肃地说：“飞飞跟冷锋是真的不合适，我想起来了，长年，结婚这种事，还是要两个人情投意合。”

董长年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吴佩蓉真想起来了：“佩蓉，这事就别管了，这是飞飞跟冷锋的事，人家两人都愿意，你就别操心了。”

董长年压根不敢提陈家灭门一案的事，他生怕吴佩蓉想起来。

安抚好了吴佩蓉，董长年才让儿子们和白飞飞进去看望吴佩蓉。

董长年自己则走到外面，找到许志强，将吴佩蓉的情况说了一下。

许志强说：“其实这种情况也有可能，董夫人是在脑部受到撞击后恢复了记忆，这也有可能是短暂性的，醒了之后，又忘记了，不过为了保险起见，董先生，我建议还是给董夫人再用一次那个药。”

“你之前说，那个药有不可控的副作用，万一把人吃坏了怎么办，不行。”董长年经历过一次差点失去吴佩蓉，他不会再让这样的事发生第二次。

车成俊之前说，是药三分毒，吴佩蓉长期以来服用药物，身体状况极差，现在才醒来，董长年不敢再拿吴佩蓉的身体健康冒险。

“董先生，你看白飞飞，现在不是好好的。”许志强很是骄傲地说：“药没问题，你就放心吧。”

董长年还是在犹豫：“再等等看。”

如果吴佩蓉真想不起来了，那么他也不愿意再对吴佩蓉用药。

“董先生，这事不能等，你想想陈桂芝的下场……”

董长年语气加重，不怒自威：“怎么，我现在说话不管用了！”

见董长年动怒，许志强也不敢再劝，董长年宠妻可是出名的，吴佩蓉要是伤一根头发，那他也肯定遭殃。

反正药已经用在白飞飞身上，也能看出效果，也可以不用再在吴佩蓉身上做试验。

病房里。

吴佩蓉看着白飞飞，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这可是她的女儿啊。

“飞飞，过来，让……伯母抱抱你。”吴佩蓉不敢自称妈这个字，她也不配，这些年来，她没有对白飞飞尽到做母亲的责任。

白飞飞面无表情地走过去，坐在床边上，吴佩蓉激动地抱住白飞飞：“飞飞。”

吴佩蓉声音哽咽，却也不敢彻彻底底表现出来对女儿的爱，她现在不能引起董长年的怀疑。

吴佩蓉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很快又松开白飞飞，笑容慈爱地拉着白飞飞的手。

吴佩蓉没有说话，却将对白飞飞的爱，全部融化在每一个细节里。

她想喊一声女儿，可她不能，女儿就在眼前，她却不能认。

“妈，你现在感觉还好吗？”董霆炜关心地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事，就是头有点疼。”吴佩蓉昨天就苏醒了，精神好一些，不过脸色还是有些苍白。

说话的时候，吴佩蓉没有看董霆炜，她无法面对与董长年生的孩子。

可偏偏，这又是她的儿子，她身上掉下来的肉。

吴佩蓉自己都难以置信，她竟可以忍着愤怒，仇恨，将一切隐忍下来，像个没事人一样。

白飞飞任由吴佩蓉拉着自己的手，神色平静，性子冷淡，与平常无异。

车成俊就在门外，透过窗户玻璃看着病房内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