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间蓝草(20)
他们找好了地方,并没有开始收割的动作,奚修亭和顾钊走到一位大叔身边,先是观察他的动作,又跟他搭话”大叔,我看他们都是把杆子一起割下来放在一边,您这个为什么只有茎叶啊。”奚修亭查阅资料了解到各地不同的植株有不同的采收方式,但同一个地方他们却并不相同,但看上去整片山地所种的都是相同的品种,这令他感到疑惑,并默默在自己的手机里记录下这一现象。
旁边的顾钊也张望了一圈发现,每个人的采收方式都不尽相同,有人直接把整根割下来整齐码放好,枝叶朝上,也有阿奶们拿着框慢慢摘叶子,装满了往他们身后的地方走去,就是石阿奶说有坑的方向。
那大叔听见旁边有人问话,抬起头来一看是两个年轻后生,皮肤白嫩手上也没有老茧,一看就是城里的孩子,怪道能问出这话来,但他还是耐心解释了“每个人方法不一样很正常嘛,只要这嫩的部分,杆子也可以留着,也可以干了当柴火烧,只是现在烧柴火的少了。”
奚修亭和顾钊闻言点点头,动作出奇的同步,大叔看他们这样笑了起来,不介意给他们多说点“这种接近黑色的是最好的,深绿的可以收,别把那些颜色浅的给割了啊。”
奚修亭和顾钊都有礼貌的回答道谢,偷师学艺完成就回到刚才选好的那块地准备开始干活,回来才看到他们那块地前头的人已经快要割完了,很快就要到他们面前了,奚修亭他们不得不选择往后退一点,大舞台还是留给能发挥的人吧。
奚修亭看着一直跟着他活动的顾钊,惊觉还有俩人到哪里去了,这山坡起伏的,到背面去就完全看不见了,手机掏出来想打电话发现就在包里放着,正准备去找却听见身后传来两个女孩子的声音,跟顾钊对视了一眼,安心干活了。
月青舒看他们两个自行去拜师傅去了,她们俩这边还没着落呢,她虽然勉强有点记忆知道怎么搞,但是为了不浪费糟蹋资源,她还是拉着蓝云棉去找石阿奶亲近去了。
知道石阿奶一向吃软不吃硬,低头跟蓝云棉说“准备卖萌。”就笑意盈盈的挽着石阿奶的胳膊,落后一步的蓝云棉见状也上前抱住另一边胳膊,亲亲热热的叫奶奶,叫得石阿奶喜笑颜开,拉着蓝云棉的手一副什么都依她的样子。
月青舒有点酸,只有一点点,跟蓝云棉使了个眼色。蓝云棉成功接收,看到地上的框满了,主动提起来嬉笑着对石阿奶撒娇“奶奶,我帮你提吧,您老人家享清福,有我们这年轻力壮的呢。”心里已经哭唧唧了‘好重啊。’
石阿奶看这面前小姑娘颜色又好落落大方,嘴又甜跟自己孙女一样,简直喜欢得不得了,拉着她的手就往前走“好好好,这边走,要拿到前面去,哪用你拿,我这把老骨头还能活动呢。”
月青舒默默接过蓝云棉手里的框,“我来我来。”就往记忆里面河边的沤坑走去。
下了一个山坡,月青舒看石阿奶点头,便直接把框里的叶子倒入大的那个沤坑里,怪不得大人们都不让小孩子在山上乱跑,这坑直径少说三米,倒是不深,没过腰部大概一米多点的样子,但坑里已经蓄满了水,又有叶子泡着,真掉进去,这漫山遍野的不一定找得到。
大坑上面还有一个小坑,小坑里现在什么都没有,等到大坑里的茎叶泡一周左右换上新的叶子,小坑里才会有泡过的叶子,为了不浪费都是沿用很久的法子。
大小两坑旁边就是一条河,取水方便不费事,还是清洌的山泉。平常村里的人也会来取水煮饭煮茶,月青舒小时候就在这条河里摸鱼摸虾,和小伙伴们打水仗,这条河承载了大多数的美好童年回忆。
月青舒把框里的叶子全数倒进坑里,又把旁边收割了扔在这的叶子收拾了一下都扔进去,那都是忙着收割想等会来一起放进去的人,匆匆拿过来放着就回去继续了。
倒进去之后,她拿过旁边长长的竹竿子戳了戳坑里的草,让它们都能完全泡在水里,不仅要一直这样泡着,泡七天,还要上下午各搅动一次,有经验眼色好的长辈观察到茎叶颜色加深,变黑变软,就捞起来放到小坑里让它继续出颜色,大坑里在加上新的叶子重复这个步骤。
月青舒在这边认认真真的搅拌叶子,后面蓝云棉和石阿奶聊得那叫一个开心,石阿奶的孙子孙女跟她们差不多大,平常也在城里读书工作,很少回来陪伴老人。今天遇见个最甜的乖乖,说不完的话都是夸蓝云棉的,还让她中午去家里吃饭,问她喜欢吃什么。
月青舒更酸了,原来前几年的时候,她回来石阿奶也是这样拉着她的手嘘寒问暖叫她吃饭的,诶,真是令人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