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阿东魂不守舍,生命中似有什么东西被唤醒了。他去训练营看了队友们的训练,在他浑浑噩噩之时,他们都在飞速成长。
自卑、后悔、绝望等一系列情绪席卷而来,少年放声大哭
,决定自杀。这时汪大海带着警员们赶来,以盗窃罪将他逮捕。他被审问到底从汪家偷了什么时,沉默许久,才回答——是照片——从儿童房墙上撕走的照片。
原来汪大海的儿子生前是阿东的粉丝,因此汪大海才处处针对堕落了的他。故事最后,阿东走出派出所,汪大海追出来,递给他一双冰鞋。
故事到此结束,没有交代阿东是否改邪归正、重新振作,但整个结局透露着明媚的气息——希望的气息。
剧本不长,就三万字。方若好读完后,在心里得出结论,虽然故事老套,但找好了演员和导演,会很有渲染力。家暴、斗殴、运动、浪子回头,都是颇具观众代入感的好看元素。
她在项目栏里打了个勾,写了个C的评分,放入待选名额中。
刚做完这件事,电话突然响了,是同事。
方若好接起来,听见那头气急败坏地说:“经理,不好了!基金那边股东们要撤资!”
“为什么?”方若好震惊。
紧跟着,她的手机就被打爆了,来的全是坏消息。
什么股东甲在跟播出端媒体顾问进行数据分析之后,认为五年计划不可行,决定退出;股东乙跟导演谢望发生矛盾愤怒退出;张慕远被别家公司挖角了,愿意支付赔偿金,但合作彻底泡汤……
一连串的事情,全部集中到一起,铺天盖地地朝她轰炸下来。一时间,方若好只觉自己手脚冰寒,不
知身在何处。
在凌乱如麻的头绪中,有一个事实无比鲜明地浮出水面——
这一切,是有预谋的。
有人刻意布置好,诱她入局,让她以为一切都顺理成章,成功指日可待,然后给予她狠狠一击。
那个人,会是谁?
方若好苦笑。除了一个人,一个恨她入骨的人,没有第二人。
电话再次响起,是贺豫。
贺豫的声音听起来苍老了许多:“方如优两个月前跟谢岚见面。谢岚求购沈如嫣手中的睿天股份,方如优的条件是——把你从昭华弄走。”
于是谢岚就演了一出戏:假装要对付方如优,从而获得贺豫的支持;然后一招釜底抽薪,把方若好调离。方若好离开了昭华,等于离开了贺豫的保护伞,睿天想怎么整她,方式多得很。
方若好在一瞬间想明白了整个计划。
“我……我竟不知,我如此值钱。”值得方如优不惜用睿天三分之一的股份来陷害她。
贺豫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再次开口:“谢岚还是不够心狠。”
是啊,他如果够狠,就不应该让计划在这个时候暴露。现在暴露,最多损失签约费和前期启动基金。他应该更有耐心,等到导演们的电影都开拍了,等到电影都赔了个一干二净时,再来找她麻烦。那时候,才是真正的万劫不复。
“你有什么想法?”贺豫问,“要报仇吗?”
方若好眼瞳深深:“用钱砸人,只为出一口气,是有钱人
的作风,不是商人的。我是商人,我只追逐利益,只考虑如何止损,如何反亏为赢。”
贺豫又沉默了一会儿,回答了一个字:“好。”
方若好挂断电话,走到玻璃窗前,没有眼泪,也没有悲伤,甚至连疲惫感和麻木感都显得微不足道。
阳光透过玻璃照得她周身明亮,她想幸好,幸好阳光对她如此公平。
手术室的灯灭了。
她整个人一惊,仓促回身,看见颜苏从手术室里走出来,摘掉口罩一脸汗水地望着她,勾起唇角轻轻一笑:“幸不辱命。”
方若好的眼泪一下子掉了下来。
有时候,眼泪会瞬间消失,是因为一个人的出现。
又有时候,眼泪会最终流下来,是因为在这个人面前,无须遮掩。
半闭合的窗台形似高塔
路面上有一朵朵伞花
楼的正前方,是宽宽广场
绿色草坪间,砖铺的小路长长
人们提着书本和电话
总是来去匆忙
寂寞的球场里,光秃秃的球架
一任野草肆意生长
扶椅的油漆逐渐掉光
无人坐下,休憩,欣赏
大人们总有呆滞目光
默默低头,不微笑也不说话
是谁在用麻木,坚持理想
又是谁把希望
寄托到看不见的地方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方向
而我坚决不要,和疲惫的他们一样
我们在漆黑海上,仰望星光
我们在低谷深渊。奋发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