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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蜜罐(83)

彭安:“……”这女人仿佛将他当成无法自理的久病之人。

“金律师说,我隔壁的那个房间也是收拾好的,不如你就住那里吧?”陆姩要去拉他。

彭安握起拳头,抵住唇角,咳了两下:“是。”他听从她的安排。

房子真正的主人陈展星,成了一个被冷落的人,他看着陆姩和彭安上楼。

霞光慢慢从他的脸上收走,他一脸高深莫测。

烛台上的蜡烛跳起了火焰。过了几秒,灯亮了。

彭安吹熄了蜡烛。

他进了浴室,站在大镜子前。刚才那个女人的两坨肉是贴到哪里了?他的两只手分别做了一个类似握圆球的动作,他在肋骨扣了两下。

他拿毛巾狠狠擦拭。

他分不清陆姩贴到了哪里,他只觉得满身像有毒蝎子在爬动,蝎尾上钩,四肢如钳子,抓捕猎物毫不费力。

他用冷水使劲地冲着那一片发麻发痒发热……说不上究竟什么感觉的皮肤,冲了好几遍。

洗完澡,他戴上眼镜,穿好衣服,把每一粒纽扣都扣得紧紧的。

陈展星百无聊赖,一手按在铜质台灯的开关上,玻璃灯罩上的花纹一会儿亮一会儿暗,同时开关发着“啪嗒啪嗒”的声响。

灯罩上的瑰丽花纹柔和细腻。那是一朵大大的玫瑰。

彭安出来了。

陈展星:“怎么洗这么久?”

彭安不回答,披上一件深蓝外套。

陈展星一手支额,浅浅而笑:“被女人拥抱的感觉怎么样?”

“恶心。”彭安把外套纽扣也全部扣紧了。

陈展星啧啧两声:“我可没有这等艳遇。”

“那把剪刀是她的?”彭安的观察力何等惊人,他注意到了陆姩和陈展星十指交缠的手,他更注意到,二人的手旁边就有一把锋利的剪刀。

陈展星鼓掌:“你猜对了。”

“你就不怕哪天死在她的床上?”彭安推开了窗。

黑夜之下星星点点。

陈展星笑起来:“我相当期待。”

“哦。”彭安相当冷漠。

“你来得这么急,是为什么事?”陈展星推算,彭安是买了最快的船票才能在今天抵达香港。

彭安轻描淡写:“这边的银行有事务。”

陈展星又按了台灯的开关。

玫瑰花暗了下去。

他问:“不是担心她而来?”

“有你在,我不担心。”彭安说,“警方没有直接证据,金律师给她做无罪辩护还是可行的。”

陈展星拿出一支烟,摸了一下口袋,没有火柴。他用指尖夹起烟:“你不怕她死在我的床上?”

彭安:“陈大少爷愿意去东五山赎罪,应该舍不得杀她吧。”

陈展星见到烛台上的火柴,过去划出一根,点上了烟:“我现在悔不当初。”

彭安点头:“下辈子活在愧疚里也挺好。”

“我在她身边赎罪一辈子。”

“以那个女人的性格,你的胜率很低。”

陈展星连抽两口烟:“难道你的高?”

“我没有兴趣掺和你与她的事,我只是给你陈述事实。”

陈展星吐出口里的烟雾,凑到彭安面前:“你长这么大,第一次被女人拥抱吧?”

彭安冷冰冰的:“别靠太近,你也很恶心。”

陈展星了解彭安。彭安不喜欢搂搂抱抱,可是有许多女人想和他亲密。这让彭安觉得,女人的麻烦大于男人。其实他谁都不理。

陈展星:“早叫你来香港,你迟迟不动,这次是什么紧急事件,逼着你离开?”

彭安:“打仗了。”很正当的理由。

“坐船累了吧,早点休息。”陈展星叼着烟出去。

门才关上一会儿,彭安听见有动静。

陈展星跟陆姩遇上了,正在说话。

彭安开门:“有什么话不能回房说?”

陈展星挑了一下眉:“你大可装作看不见。”

彭安站在那里看着。

陆姩趁着这一个空档,甩开陈展星回房了。

陈展星对着好友说:“电灯泡。”

“打扰了。”彭安关上了门。

夜很长,彭安在床上躺了很久很久,他摸了摸自己的肋骨。

被两团肉贴过的皮肤还是不舒服。

彭安的病症并非无药可解。

说起来,还是陈展星的发现。大学的某一天,陈展星调侃说:“彭安,你不抽烟,不亲近女人,那赌博吗?”

彭安表示没兴趣。

“你总得培养一个消遣时间的喜好,酒有麻痹作用,也许能治一治——”陈展星本要说“你那古怪的毛病”,念及二人是舍友,又是同学,他转了口,“你那特殊的癖好。”

那天,陈展星开了一瓶洋酒。

彭安浅酌了几杯,确实能舒缓神经,算是降低了他对肢体接触的敏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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