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他脸色又有变。
“瞧你这呆样。”她笑,“我还以为你们有关系呢。”
彭安踢开了她的腿,维持着脸上的讪笑:“吃菜。”
“我吃饱了。”
“哦。”彭安自己吃自己的。
陈展星从房间出来,陆姩已经走了。他看了一眼满桌的剩菜,径自在沙发坐下,倒了一杯清茶:“张巡捕厉害啊。”
“有进展了?”彭安在擦裤腿,因为沾了不干净的东西。
“他识破了假垃圾,开始调查真垃圾去哪儿去了。”陈展星勾着眼尾,是在称赞张均能。
“他是个好巡捕。”彭安也称赞说。
“被他盯上的犯人,没有一个逃得掉。包括陆姩。”陈展星所做的,只能拖延时间。
“看她能不能对付魏飞滔。不能的话,她就没有价值了。是生是死,我们不再管。”彭安叠了两个碗,又放下,“叫人过来收拾吧。”
*
被敲掉的垃圾,张均能没有抱太大希望。
追踪陆姩那么久,明明有合理推测,就是无凭无据。要是换作任何一个心理脆弱的女人,应该早就扛不住自己招了。
然而陆姩,就算把证据摆在她的面前,她也许会笑着问一声:“是吗?”
田仲:“我觉得我们走到死胡同了。”
“不一定。”张均能说,“我从吕恺的火灾现场拿了点东西。”
田仲:“什么?”
张均能:“我交给我的法医朋友了,希望有新发现。”
田仲:“祝你好运。”
*
第二天,陆姩坐上一辆黄包车。
刚走到半路,巷子口突然窜出来一条黑狗,冲着黄包车跑来。车夫吓一大跳,疾跑起来。
后面的狗吠紧追不舍,四条腿跑得比车夫的两条腿更快。
车夫一路朝人多的方向去,也不知道究竟是谁拦下了那条狗。
陆姩紧紧扶着黄包车,一路颠簸,才没有被甩出去。
那只狗浑身通亮,倒像是有人好生饲养的。
她付了两倍的钱,快步进去一家餐厅。
到了中午,她刚出餐厅门口,突然一个浑身破烂的中年男人向这边冲过来。她立即小跑回到餐厅。
中年男人停在了十来米的不远处。
直到有巡捕经过这条街,陆姩才急匆匆拦了黄包车,直往家里赶。
她有直觉,有人要对付她。她得寻求一个安全之地。
*
下午,张均能刚要出去,田仲跟过来,嬉皮笑脸要坐车。
张均能明白这是要讨论案情。
上了车,田仲说:“有一个巡捕,在陈力皓失踪两个月之后离职了。这个时间离那事远,我以前没注意。刚才突然发现这个离职有些蹊跷。”
张均能眼睛眯起了:“为什么离职?”
“办案犯了错。”田仲耸肩,“吕恺就把人给弄走了。”
一扯上吕恺,张均能就觉得不寻常了:“他叫什么名字?”
“朱东,现在开了一家茶馆。”田仲撞了下张均能的肩膀,“我问了他,我们去有八折。”
张均能启动车子,“我们现在就去尝尝他家的茶。”
*
说起离职的事,朱东释怀了许多:“干那憋屈活,幸好早走了。”
“其实我们来,是为了另一个案子。”张均能面前的那杯茶,一口都没动过,“时间紧急,我就不绕弯子了。”
“说吧。”吕恺出事的消息,朱东一早就知道。田仲又问起离职的事时,朱东猜到了这两人的来意。
张均能:“去年五月,吕恺处理过一件意外死亡的案件,你记得吗?”
“意外死亡?”朱东皱了下眉,“哦,结案书上是这么写的。”
“实际呢?”张均能追问。
朱东:“你们查这个为什么?”
“为了真相大白。”张均能铿锵有力。
朱东虽然已离职,但听过张均能的名声。之前,他瞧不上那些传闻。今天一见,他不禁竖起了大拇指:“久仰张巡捕的大名。”
“过奖了。”张均能嘴角扯了笑,但是眼里布满寒气。
“唉,其实我没有接触到案子。那天我值班,报警的是一个小姑娘,哭得稀里哗啦,眼睛都肿了。她说男朋友被杀了。她刚说完,吕恺把她带去了办公室。”顿了下,朱东继续说,“案子全程是吕恺负责的,我们不知道。”
“这是大案,你们都不问吗?”田仲的黑脸不止皮肤黑,连神情都黑得彻底。
“吕恺是我们的头,我们哪能问啊。要不是他现在半死不活躺在医院,我也不敢说这些。”朱东叹了声气,“那案子处理得非常快,意外身亡结案了。”
“杀人的是谁?”张均能语气变冷。
“具体是谁,我不清楚。”朱东凝神想了想,“不过……第二天,我见到吕恺上了一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