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芍药迷宫(39)

他闪过了,一手抓住她细瘦的手腕,另一手扯下她的外套:“陆陆,你姓陆吧?我叫你陆陆好不好听?我喜欢你,我去年就喜欢你。你来当我女朋友吧,我天天疼你。”

陆姩又望了一眼铜质时钟,那是她专门买来收拾彭箴的。她现下双手被擒,一时挣不脱。她求饶:“疼……”

“哦哦。”彭箴见她楚楚可怜,哄着说,“我轻点啊。一会儿你就不疼了。”

她还是哭。

跟去年一样,哭得他心热:“忍不住了。”他放开她的手,刚要进一步。

突然的,他的太阳穴传来剧痛,他愣愣地抬头,见到她唇角勾着残酷的弧度,高举一个古铜钟,又朝他的太阳穴砸了过来。

他想大叫,嘴巴张不开,只能斜倒在她的身上,失去了意识。

大叫出声的反而是陆姩。她手里的铜钟一松,重重地摔在地上。

她推开彭箴的身体,抓紧外套,失控地在房间乱跳,十分慌张。接着,她恐惧地缩在角落,抱头痛哭:“我不是有意的,我不是有意的……”

过了一会儿,电话响起。

她回过神,走过去接起:“喂……叫医生,叫医生。”她的嘴在抖,腿在颤。

电话那端的人是彭安,他拧了拧眉心:“我弟弟回去了,你的东西拿了吗?”

“啊。”陆姩语无伦次,“你弟弟……他……”

“嗯?”彭安知道,她今晚肯定会对付彭箴。

“死了……”她有气无力。

“什么!”彭安起身,椅子发出巨大声响,他问,“你在哪儿?”

“我家。”

“叫医生,我马上赶回去!”

“好……”

彭安通知了陈展星:“她动手了,不知彭箴死了没。”

这样一场好戏,陈展星当然不愿错过:“我现在过去。”

陆姩叫了医生,报了警。她坐在沙发上,双手交叠,抵住额头。

她看一眼倒在那里的彭箴,胃里犯恶心。

彭安来得比谁都快,面色沉沉地出现了。

陆姩惊惶不已,“我——”半天说不出话,她猛地扯开外套,露出里面脱了一半的裙子,“他对我……”

彭安别开眼:“穿好衣服。”他走到沙发边,伸手去探弟弟的鼻息。

呼吸微弱。太阳穴持续出血会形成颅内血肿,压迫到脑组织就危险了。

“叫医生了吗?”彭安问。

陆姩的声音很低:“叫了。”

“报警了?”

“嗯……”她喃喃着,“我不是故意的……”

彭安叹了一声,他的脊骨驼得低,满脸沮丧:“我不知道是我该道歉,还是你该道歉。他自小受宠,顽劣成性。但他始终是我弟弟,他不该死。”

“嗯。”她细细地说,“我知道,我会自首的。”

彭安转身,眼神复杂地看着她。

“他对我那样……我害怕。”陆姩抱住了彭安,脸靠在他的肩膀。

彭安的身子变得僵硬。

“我当时太乱了,拿了东西就砸他脑袋。”她抱紧彭安,低声啜泣,“我不是想杀他,我只是太害怕了。”

彭安用力收腹拱背,避让。

她却死死不放,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真的害怕啊。”

“……你好好说话。”大团的东西不要贴过来。

这时,门板被敲了两下,陈展星礼貌地问:“打扰到二位了吗?”

彭安趁机推开陆姩,咳嗽两下:“你都来了,医生还没到。”

陈展星关上门:“怎么回事?彭箴受伤严重吗?”

“彭箴意图不轨,被打了。”彭安缓缓地说,“他没死,能救的。”

能救?陆姩听到这话可不太开心,早知就买最大重量的铜钟了。她拉起彭安的手,美目含泪:“真的吗?他没死……太好了,太好了!”

彭安抽回手:“彭箴昨天定了回程的票,现在是走不成了,我先给父母打个电话。”

她泪涟涟的。

怕她再粘上来,彭安将她推向陈展星:“你安慰一下。”

陆姩被推得踉跄,直直撞进了陈展星的怀里。

陈展星一把扣住了她的腰。

她站稳身子,抬起满是泪痕的脸:“抱歉,陈先生。”

她这神情和去年一样无助。长相美,眼泪美,梨花带雨四个字美得正正与她契合。陈展星伸手给她拭泪:“你也是受害者。”

她怔怔的:“我会坐牢吧……”

陈展星:“不怕。”

这一个瞬间,陆姩觉得,是不是在哪里听过他的声音?这样一个大美男,见过的话肯定有印象,她记忆中却没有。

陈展星靠近她的耳边,轻声说:“待巡捕查清楚了,自然会还你公道。”

“啊,我有证据。”陆姩挣开他扶在她腰上的手,走到录音机旁边,“前阵子,我听说有贼人,就买了这个。谢天谢地,这能证明我不是故意害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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