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一航说着说着发现老板脸色都变了,还大有转黑的趋势。
他连忙噤声。
黎洲说:“你不用说了。”
张一航也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眨眨眼,问:“老板,我说的是真的,你回国后买礼物哄一哄,嫂子就不生气了。”
黎洲淡淡地说:“她很好,没有不懂事,以及她想不懂事的话,在我面前可以不懂事。”
张一航悟了。
老板这是护短啊!
他抽了自己一嘴巴,嘿嘿地说:“是我用错词了,嫂子全天下最好!老板,我的意思是女人大多数都是恋爱脑,我这个恋爱脑是褒义词,不是贬义词啊,她们更注重情感上的需求,所以你一忙,她心里就会有落差感了,一有落差感就会不高兴,就……”
他忽然打住了。
老板的脸色是越来越难看了。
张一航回想了下。
……他也没说错话啊!
被打上恋爱脑标签的黎洲淡淡地说:“好了,你不用说了。”
完全不知道自己说错什么的张一航一头雾水地离开了。
与张一航对话结束后,黎洲又再度陷入了沉思,以及对自我的怀疑。
……他真的是恋爱脑吗?
否则他的内心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失落感,总觉得忙碌起来的女朋友忽略了他。哪怕对话一如往常,可他总觉得自己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摘到的月亮似乎在一点一点地离自己远去,甚至有种不被需要的感觉。
黎洲带着浓厚的自我怀疑回国了。
这样的怀疑令他坐立难安。
文字,语音,视频,都没法让他安心下来。
原本计划周末才去扬市的黎洲,半夜刚降落在了海市的国际机场,一转头就开车奔向扬市了。
历经长途飞机的张一航困得要命,对此不得不感慨:“谈恋爱的人就是不一样,我都困死了,老板还能再开几个小时的车。”
黎洲确实一点都不困。
他的内心充满了不安。
他和月亮刚谈恋爱那会儿,她总是用崇拜的眼神看他,眼里是对他的渴望和需求写得真真切切。
可是现在,她成长了起来,甚至敢一个人冲去别人的公司谈判。她越来越独立,越来越优秀,对他的依赖也越来越少,好像不需要他了。
恍惚间,他似乎看到了以前念高中时的望舒。
下课后,同学们都喜欢出去玩。
只有她一个人坐在课桌前,腰挺得笔直,埋头沉浸在做簪子的世界里。
他偷偷地看她。
她从来都没有发现过。
他特地和她的前桌换了个位置,她也没有发现。
她一直是一个能自给自足的女孩,不需要任何人,她就能在自己丰富的精神世界里过得很快乐。
他原以为自己进入了她的世界,可现在又觉得被慢慢地排挤出去了。
黎洲踩了下油门。
车开得飞快。
几个小时的车程硬是缩短了三分之一。
他的焦躁,他的不安,他的害怕,在到达望舒家门口的时候,彻底攀到了顶峰。他摁了密码锁,开了门,进去时,屋里是全黑的。
他轻手轻脚地走到卧室,推开了虚掩的房门。
望舒被惊醒了,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似乎吓了了一跳,说道:“黎……黎洲?”
话音未落,她就落入了黎洲的怀抱里。
他紧紧地抱着她。
望舒的睡意全无,此时见到男朋友心里也是开心的,伸出手回抱了他,似是想到什么,又不满地说:“你疯了,十五个小时的飞机,你还敢开车,你……”
话还未说完,她的嘴就被堵住了。
黎洲的吻带着强烈的攻势席卷而来,像是在侵城略地,带着占有,带着渴望,带着绵绵不尽的爱意直入她的内心。
她想推开他。
他却紧紧地拽住了她的手,带着轻微的喘息,问:“不想接吻吗?”
望舒察觉到黎洲的一丝不对劲,轻声说:“不是,我……我来月经了。”
黎洲竟然说:“我都不知道。”
望舒忍不住笑了:“我月经一直不规律嘛,我自己都不知道,你肯定更不知道了。”
黎洲又吻她,吻得她上气不接下气的时候,才说:“你怎么没有告诉我?”
望舒说:“忘了。”
其实就是一件小事,要不是需要换卫生巾,她可能都忙得忘记有这回事了。
黎洲又亲她,说:“不行,下次一定要告诉我。”
他想知道有关她的每一件事。
望舒回亲他了一下,又伸出手揉了揉他冰凉的脸,温柔地说:“好,一定告诉你。”
她搂住他脖子,在他的脖子间深深地吸了口气,说:“我可想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