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连连语气轻飘飘的:
“对不起啊,算我的,我明天抽空去超市买一盒给你。”
“行了,我喝的,我去买。”
余真把垃圾桶踢远了一些,
“不就是一盒牛奶吗?有什么好纠结的。”
这话看似是在说严连连,但实际上针对的是步可。
步可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她拧着眉毛,看了看余真,又看了看还在铺床的严连连,转头去洗漱了。
已经躺在上铺的虞桐桐给封辛发信息。
虞桐桐:【你看,我就说了,这个严连连不是什么善茬。】
虞桐桐:【还“抽空”,这话说得,做错事情去补偿,好像是什么让她纡尊降贵的事情一样。】
余真拿着削好的苹果站起身,走向封辛: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我不小心拿错别人的东西,你就不能先和我私下聊聊,问问我是怎么回事吗?非要直接说出来让我尴尬?”
“我对你这么好,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的?亏我还想和你做朋友。”
封辛仿佛听见了什么有趣的话题。
她抬起眼睛,金棕色的眼眸在余真身上由上至下地扫着,眼眸里带着七分的愉快和三分的不屑,目光极为轻佻。
“和我做朋友?”
封辛笑着问,
“你配吗?”
整个宿舍都安静了。
严连连停下铺床的动作,转头看向余真和封辛。
虞桐桐也从床上坐起来了。
正在背英语单词的伍萍也抬起头。
“你几个意思啊?”
余真问,
“你是小姐还是公主?怎么这么高贵?你这么高贵就别住宿舍啊!”
余真是个暴脾气,说着说着就要动手,她抬手去推搡封辛:
“你出去,我们宿舍容不下你!”
封辛侧过身体,余真推她的手从她身侧擦过,封辛一把扣住余真的手臂,向前扯了一把。
余真一下子就扑在了床上。
封辛伸出手,抓住余真的头发。
严连连反应过来,试图劝阻:
“不能打架!学校知道了会记过!”
正在洗漱的步可也关上水龙头,走回宿舍里,拉了拉封辛的袖子,劝道:
“记过的话会很麻烦的。”
封辛松开了手。
余真从床上爬起来,她转过头,恨恨地盯着封辛。
封辛笑着说道:
“这眼神不错,以后我可以考虑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盛进石英容器里观赏。”
余真还是第一次在电视剧和电影以外的世界里,听见这么反社会的话。
她愣了一瞬,而后有些紧张——
封辛不会是认真的吧?
封辛态度轻佻,笑吟吟的,和电影里的杀人魔是有些相似的——
要是给她泼上一身血,就是非常相似。
余真咬了咬牙,含着恨意的眼睛移开目光,瞥向别的位置。
“开玩笑的,我没有收集劣质藏品的兴趣。”
封辛愉快道,
“你可真胆小啊。”
封辛拍了拍站在旁边的、脸上还带着没冲干净的洗面奶泡沫的步可,和颜悦色道:
“还没洗漱完吧?回去继续洗吧。”
步可呆滞了片刻,转头回去继续洗脸了。
封辛看向还在盯着她看的舍友们。
严连连立刻收回目光,继续铺床。
伍萍也继续背她的单词,只是这次她一点声音也不出了,直接变成了默背。
余真缓了很久,才继续吃苹果,一小口一小口地吃,明显没什么胃口。
虞桐桐:【六啊。】
虞桐桐:【你上学的时候是不是当过校霸?】
封辛:【校霸?】
舒小懒赶在熄灯前回到了宿舍,她一进宿舍,就被这诡异的氛围呛了一口: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没有人说话。
宿舍里很安静。
直到熄灯睡觉,都是安静的——
宿舍的同学们连呼吸都尽量放缓,似乎是怕招惹到不好惹的转学生。
步可躺在床上,睁着眼睛。
她满脑子都是她那箱被动过的牛奶,心里有些委屈——
这其实并不是一盒牛奶的事情。
她不缺一盒牛奶,如果舍友问她一句,她能大大方方地把牛奶分享出来。
但是她们这样的做法和态度,实在是太过分了。
她已经选择远离她们了。
但她们为什么就不能做到不影响她的生活呢?
步可睁着眼睛。
她心里煎熬,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随着夜色越来越深,宿舍里的人都已经陷入睡梦。
就在这时,阳台传来了水流声。
水龙头打开了,水落进了盆里,似乎是被不断地撩起来,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
伴着水声的,是哼唱出来的小曲。
宿舍里的学生一个接一个地被吵醒,伍萍坐起来,困倦得几乎睁不开眼睛,她抱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