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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藏以后(95)

脑海突然浮现某一次,和赖司砚吵架,那时还在上学。

冬天, 钟意一个人躺在草地上,从傍晚六点多,静静躺到晚上九点多。

期间赖司砚一直不停打电话,找到操场,她听到他的脚步声, 说话声, 找人询问声, 可就是躺在那里, 一动都不想动。

只是眼眸淡淡,看着月朗星稀,逐渐暗淡的天幕发呆。

思想傲游出三界五行之外,仿佛不属于这个广袤的天地。

钟意脑子里,总是浮想联翩,上学的时候,还喜欢在下雨天,把脸庞探到教学楼栏杆外面,感受大自然的力量。

赖司砚总会一把拉她回来,用难以理解的表情,看着她骂有病。

就如同现在,任何一个人看到了,一定会骂她神经病。

不过钟意就是沉溺其中,手臂探出去淋了好久的雨。

直到雨水灌湿裙摆,她的手臂冻透,彻底失去知觉,才恋恋不舍抽回来。

然后凑到嘴边,哆嗦着,用力呵气。

不过在这一刻,钟意感觉到久违的,思绪翻飞,灵感迸发。

她倏然转身,来不及擦干净手,推开房门,像一头惊慌失措的小鹿。

从卧室飞奔出来,然后奔往画室。

钟意赤着脚,把房门用力合上,然后“啪嗒”“啪嗒”几下,把整个画室的窗户全部打开,任由潮湿的冷气,卷着湿漉漉的雨水,灌入室内。

窗帘在空中翻飞,被呼啸不断的风扯起来,又飘落下去,扯起来,又飘落下去……

钟意就在这种氛围中,拿出纸笔,顶着毛茸茸,凌乱的发丝,目光专注,垂下头。

仿佛忘却一切,在纸上快速地写写画画——

时间在飞速流逝,而钟意却摁着画板,目不转睛。

发丝被吹乱,遮挡住眼睛,她没有时间拨走。

睡裙被吹开,拂过脚踝,撑起来白伞,呼啸着,撕扯着,最后倏然炸裂,飘向空中,露出白生生,晃人眼的一大片肌肤,她也没有时间去遮挡。

这一刻,钟意是疯狂的,大脑飞速运转,失去自我的。

也不知时间过去多久,钟意画完最后一笔,倏然停下。

“啪”一声,她用力丢下画笔。

苍白的脸庞,没有太多情绪,往后退,再往后退,退到沙发上,一屁股坐下。

钟意愣怔了十分钟,满意地欣赏着自己的作品。

意识这才回笼,全身冰冷,被彻底冻透。

她后知后觉眨了眨眼眸,回头看一眼窗外。

雨停了,窗帘也不动了,东边泛起来鱼肚白。

雨后天晴,朝霞晕染了一大片天空。

天亮了。

钟意打了个呵欠,用最后一丝力气摸出来手机,恍惚着打电话——

“秦总监,我一夜没睡,能不能请个假?”

那边愣了许久,久到钟意意识到什么,屏幕拿到眼前一看——

打错了。

好巧不巧,还是打给了赖司砚!

他沉吟少许,“一夜没睡,是在忙设计稿?”

赖司砚还是很懂钟意的,她以前突然灵感迸发,深夜都会爬起来去搞创作,经常忙完就像被吸血鬼吸了血一样,脸庞苍白有气无力的回卧室,会被赖司砚骂一顿……

他每次都会管东管西:“你晚上工作白天睡觉对身体很不好,真不能调过来??”

钟意也想调,不过她就是晚上更有灵感,白天昏昏沉沉,一天到晚迷糊着。

缓过神儿,听赖司砚说:“累了你赶紧睡,我打电话跟顾遂说一声?”

跟大老板说,那请假就更容易了,毕竟所有人都要听顾遂的。

钟意点点头,“谢谢。”

赖司砚这次没有向以前一样指责她,反而安抚说:“嗯,我也有问很多艺术家,都是晚上精力充沛,灵感迸发,以后想晚上工作,就晚上工作……”

钟意眨了眨眼,“哦。”

赖司砚捏着手机,抬手腕看了看时间,薄唇轻抿,“出去接你,吃个早餐再睡觉?”

钟意现在困的怀疑人生,哪有精力吃东西,她趴在沙发上,抱着枕头合上眼眸低喃:“我很累,不想动……更不……饿……”

说完,下一秒就丢了手机,头一歪,直接睡着了。

手机掉落在地上,因为有地毯才没什么声响,所以没把钟意吵醒,让她陷入了更沉的梦乡。

赖司砚的嗓音,从手机听筒里传出来,低沉有力——

“钟意?”

“钟意……”

“睡着了……嗯?”

顿了顿,又再一次确定,“真的睡着了?”

许久没等来回答,这人才低笑一声。

钟意完成作品,他也跟着舒了口气,然后挂断电话。

不多时,钟家就响起车子引擎声。

钟教授最近去国外参加学术讲座,没在家,钟商言一早去上班,也不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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