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迅速拉回从前,每次她炸毛,或者不乖,赖司砚都会这么对付她。
在她瞪着眼眸,气冲冲要发出来的时候,一把拉住她纤细的手腕,把人带到怀里。
迫使钟意的脸庞,深抵进他的胸膛,然后又长又有力的手臂圈过来,扣着她的后脑,帮她顺毛。
钟意就是个顺毛驴,不管有再大的不满,被这么顺个两三下,心里就软了。
她心口不受控制乱跳,赶紧咬了一下嘴唇,疼痛迫使她反应过来。
然后一把推开他,踉跄着,迅速往后退几步。
就像被侵犯了安全领域的小猫,立马竖起来毛,亮着爪子呲牙:“渣男!”
赖司砚眯着眼睛反应了一下,然后继续弯腰,背着手,脸庞低下来。
胸腔里发出几声闷笑,嘴角扯了扯,无辜问她:“我又怎么了?平白无故又被你骂渣男?”
钟意目光垂落,从男人凑过来的精致下颌,一扫而过。
她尽量保持着,严肃且一本正经的表情,“不要动手动脚!”
赖司砚叹了口气,“看到你,克制不住。”
他嘴角抿起来,笑的像一头狐狸,“不要动不动就用动手动脚来形容好吗?把我说的,就像个心怀不轨的坏叔叔……”
从一认识,就是大灰狼和小白兔的身高差距。
一直到现在,钟意没长高,赖司砚也没缩水,所以仍旧在最萌身高差范围之内。
两人为了保持视线平齐,钟意需要微扬脸颊,而赖司砚则需要俯首弯腰。
所以这种模式,无论钟意愿意不愿意,眼下给人的样子,都像是邀请,承接。
什么叫心怀不轨的坏叔叔?
这么形容自己,简直太仁慈。
她轻轻咬了一下唇,眼珠转来转去,脑子里在翻找狠毒犀利的言辞,准备再把赖司砚从头到尾,好好羞辱一遍。
“我感觉你——”
“感觉我什么?说。”
赖司砚抬起来指尖,轻轻帮她拨开嘴边的,一丝粘连在粉唇的碎发。
钟意闭了闭眼睛,这还怎么说的出口?
她挺直腰,往后浅浅退两步,径直往家门口走。
“不说了。”
赖司砚望着她的背影,“怎么了?”
钟意闷声闷气,丢下一句:“没怎么没怎么。”
然后加快步伐,一溜烟跑进门,啪一声把门合上。
透过铁栅栏大门,绕过墙头上,最近两日相继绽放的蔷薇花,在绿色枝叶和粉色花朵掩映之间,悄悄扫了赖司砚一眼。
他背着手在原地踱步,因为今日穿着在故意扮嫩,所以忘了这回事的时候,言行举止和衣服的气场会有些不搭。
走两步,留意到钟意就在门内,尚且未离开。
然后又背着手,侧了个身子,略微歪着脖子,透过铁栅栏缝隙,看过来。
四目相对,钟意当场被抓包,脸庞一热,立马有些尴尬不适。
她转开头,轻咳两声。
脑海里回荡着的,是网络上特别流行的一句话——一见钟情的人,再见,会不会仍旧钟情?
想到这里钟意就打算赶紧走,于是手从门把手拉开,刚抬脚。
赖司砚在身后问:“钟意,要不然,我们再去喝两杯?”
钟意停下脚步,转过身看他。
说实话,最近因为比赛确实压力有些大。
成年人面对压力,不喜欢倾诉,大部分会选择喝酒。
所以赖司砚这句话,还真问到她心眼。
让钟意有些跃跃欲试。
不过,感性和理性在打架。
此刻理性显然占据上风。
是以沉默了许久,钟意模棱两可问:“去哪?”
赖司砚闻言脸上神色放松,背着手,眯起来眼眸,绞尽脑汁想了一会儿。
“你想去热闹的地方,还是安静的地方?”
钟意目光看向远处的蔷薇花枝头,几秒后,指甲落到铁栅栏上,轻轻拨弄绿叶。
“算了,”她有些纠结,“我本来想回去再构思一下的……老是出来跑,会很不安……”
赖司砚点点头,关心她:“那你现在有灵感吗?”
钟意摇摇头,“没有,大脑一片空白,有些无从下手……”
赖司砚朝车子点了点下巴,“那就去喝点酒?”
钟意深吸口气,抿唇许久才说:“但是我不知道喝点酒更有感觉,还是应该把自己关在房间,会更有感觉……”
说到这里,目光扬起来,幽幽看着赖司砚,愣怔了许久才说:“我最害怕的就是,无论我选择哪一种,我都找不到感觉……”
最后这句话钟意的语调很轻,带着无奈和叹息,看向赖司砚的眼神,也是哀哀的。
赖司砚停住脚,目光沉沉地,凝望她许久。
然后上前两步,轻轻推开铁栅门,修长大掌探过去,一把扣住她的脖颈,用力地,把她揽入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