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等了这么久，可算等到了这一天。

只有在今天，他才能够让天武皓月阵法，发挥出最强的灵力，将整个古襄慢慢吞没。

连同那山，那江，都是法盟的囊中之物。

有了龙祖的枯骨，便可以尝试塑造一个新的“龙祖”，只为法盟所用！

清承乐一想到这里，满心欢愉，连声音都止不住笑意。

“阵法已开，神魔皆不可挡。”他笑着问道：“姜掌灵，你，又能如何？”

“不管你再怎么天赋异禀，说到底，也只是一介凡人妄想修炼成神罢了。”

“你，从来都不是天生的神灵。”

“所以你，不可能阻止得了已经启动的天武皓月阵法。”

天时地利人和，清承乐全部占尽。

没有早一刻，也没有晚一刻，就在此时此地，是最佳的开阵时机。

足以撕裂天地的力量在古襄上方盘旋，金色的月亮愈发膨胀，已经宛若一头巨怪，漆黑的光好似兽类的独眼。

强风吹拂，姜姜的身姿不曾动摇。她身上散发出的白色灵光愈发圣洁，指尖相扣，无数道灵光再一次冲向远方的山脉，面对敌方强大的摧毁之力，姜姜抬眸看了过去，黑色的瞳孔里闪过一抹疑惑。

“神魔皆不可挡？你，又见过多少邪魔，多少神灵？”

清承乐微微怔住，他没想到，姜姜会这样问。

其他灵域，有人冷不丁的笑出了声。

“姜姜掌灵，一如既往的实诚……”

这位曾经叫做丘山，如今化名清承乐，一心想要吸收龙祖尸骨，炼化古襄乃至72号灵域的男人，不过就是想说点撑场面的话罢了。但仔细想想，他纵横那么多灵域，所到之处，寸草不生，或许真的见过许多神、许多魔。

清承乐嗓音低沉：“别急，好戏才刚刚上演。”

天武皓月之阵法，狠戾强横。

只要还有一个敌方生命的存在，阵法便不会关闭。

等龙祖的尸骨彻底落入法盟手中，清承乐再考虑跟姜姜好好的打一场。

他向后退了一步，背部几乎要贴上朱红色的巨门。

“所有人，都是俘虏。”

听到这话，那些身负重伤的修炼者的脸上，全都闪过一抹愤怒。

“闭嘴吧你！我们绝不会向你屈服！”

“清承乐！我就是死，那也是战死！”

面对他们的挑衅，清承乐稍稍抬起一根手指，那两名年轻的修炼者便蓦地脸朝下，砸到地上，刹那间头破血流。

其中一人抓手指紧扣地面，指甲中缓缓渗出血迹。

他疼得全身哆嗦，依然骂道：“清承乐……狗……东西……！”

他们，不害怕吗？

当然害怕。

谁会不怕死呢？

但当姜姜指出敌人真正的目的，这场战役，便不是一场个人的生死之战，而是事关整个灵域！

大局当前，无人想当懦夫！

一只机械巨掌从天而降，眼看就要将骂他的修炼者砸成一滩肉泥。

就在此刻，姜姜的一抹意念随风而动，将那名脸上沾满鲜血的年轻修炼者，拉到了玄武的背上。

机械巨臂砸了个空，地面深陷数米！

“姜掌灵……”青年的身子微颤，他趴在嶙峋的龟壳上，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疼。

清承乐微笑：“你还有心思管别人呢？”

“不止是他，这片灵域上的所有生命都不会出事。”姜姜轻声回道。

“这么自信？”

“嗯，这话是龙祖告诉我的。”

听到“龙祖”二字，清承乐视线微暗：“撒谎可不是好孩子的行为。”

姜姜的召唤结印彻底完成，她抬头看向远山，脸上出现一丝笑意：“你听，风中有龙祖的声音。”

众人皆是一怔。

清承乐蓦地转过头，金月别后的山，安静深沉，一如既往。

它永恒的存在于那里，不显眼，不招摇。

姜姜轻声道：“刚开始有点困难，不过，随着大家的斗志逐渐凝聚，便化成了我与龙祖沟通的桥梁。”

“祂，一直都记挂着我们。”

风声鹤唳，如野兽的哭嚎。无论再怎么听，好像都没有人说话。

不管是清承乐，还是在场的修炼者们，他们能听到的，只有风声。

然而，一直在吞噬着世间万物的阵法，悄无声息的静止了。

清承乐的手心中出现了一丝薄汗。

他看到的山，依旧是沉默的山。他看到的天，是碎了一半的天。龙祖……龙祖怎么可能说话？

就在他想大声反驳之时，却隐约听到了除风声以外的声音。

陆风吟怔怔的看着残破不堪的武神社，短短几分钟，建筑外部一层层裂开，碎石坠落，在金月阵法之下，如此渺小。

可是，从姜掌灵说话开始，建筑身上的裂痕便在逐渐修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