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复生的鬼王不是好道君(165)
仔细一看,这把短剑不就是缩小了的无瑕剑吗!
难怪寒止根本察觉不到自己早就已经醒来,而且从背后看了他那么久,原来是早就已经失去了意识,若不是有无瑕剑的灵力支撑着他的身体,他恐怕早就倒下了。
灵泽飞快地将剑从寒止的心口拔了出来,好在寒止只是为了引出心头血,伤口并不算很深。
没了无瑕剑的支撑,寒止的身体瞬间如倾塌的积雪倒下,被灵泽接住,靠在她的肩上。
此时寒止的意识似乎恢复了少许,双眼微微打开一条缝隙,见到灵泽饱含怒气的脸色,便想要伸手环住她以作安抚。
可这次实在一次性失了太多心头血,虚弱之下竟连抬起双臂都做不到,努力试了几次后只能无奈放弃。
灵泽一言不发,任由寒止靠在她身上艰难地动作。
过了一会儿寒止也终于知道灵泽是动了真火,只是失血带来的困倦虚弱让他眼皮越来越沉重,在彻底陷入昏睡之前,他一低头,带着微凉触感的唇瓣贴在了灵泽的肩颈处。
灵泽自屋内冲出来只穿了一身薄薄的里衣,这个带着歉意与安抚味道的吻隔着一层衣料,落在了灵泽身上。
感受着肩膀处突然落下的力量,灵泽满心的怒气化作一声长叹,最终搀扶着已经彻底昏睡的寒止进了屋内。
掀开寒止松散披在身上的外衫,里头是跟灵泽一样雪白的里衣。
心口处的里衣已经被鲜血染红了一大片,灵泽指尖在衣襟上划过,染红的衣襟便消失不见,将冷白肌肤上胭红的伤口敞露出来。
细细的伤口仿佛一条绷紧的红线,不过好在已经不再往外渗血。
灵泽对寒止屋内的陈设十分熟悉,包括伤药一类的东西放在哪里全都了如指掌。
她想都不想就打开一个柜子,从一排瓷瓶中挑选一个,将药洒在了寒止的伤口上。
药粉如冰晶一般,洒在伤口上像是结了一层冰凉的霜。
苍白的指尖在伤口处轻轻划过,将药均匀涂抹。
处理伤口这种事对于灵泽来说再简单不过,只是指腹处传来的感觉总让灵泽觉得有一些异样。
这异样并非来源于寒止的伤口,亦非源自肌肤,更像是寒止体内有什么东西正在与她相呼应。
身体里面?
她与寒止再亲密的举动都做过了,怎么之前从未有过这种感觉?
洒上的药见效很快,伤口上很快就结了一层薄薄的血痂,那种异样的感觉也就变得十分微弱了,好像先前只是灵泽的错觉。
冰凉的指腹再次贴上伤口,灵泽细细地摩挲着那层血痂。
果然,不是她的错觉。
沉睡中的寒止眉目舒展看不出一星半点不适,灵泽指尖微顿,一丝细到不能再细的鬼气自指尖溢出,在伤口边缘感知着。
她是答应过不过问、不深究,可寒止今夜的举动让她担心寒止接下来的打算。
若是最终的结果需要赔付上寒止的修为、灵力、心血又或是其它什么重要的东西,那她宁可就还像现在这样,做一辈子魂灵。
怕就怕寒止就是担心自己会拒绝,所以才什么都不跟她说。
随着鬼气的探出,那股若有若无的气息便变得更加强烈,在确定这股气息究竟是源自什么之后,灵泽猛地将指尖缩回,难以置信地看着沉睡中的寒止。
她以为寒止不惜用心头血浇灌梅花,是因为最后一片本体碎片迟迟没有消息,所以寒止打算用这株梅花来补足她本体缺失的一部分。
原来并非如此,根本就不是她想的那样。
鬼气传递回来的触感清晰地告诉她,这股让她感到无比熟悉的气息,与那片被她搁置在案几上的本体碎片一模一样。
这意味着寒止的身体里,他的心口处,就埋藏着一片那最后缺失的一片本体。
纤细的指尖控制不住地颤抖着,重新落回寒止的身上,却是帮他拉上了衣襟,遮住那条让她心神震颤的伤口。
手指没有松开,指尖的力道渐渐加重,将那片轻柔的衣襟紧紧抓在了掌心。
灵泽除了能感觉到自己浑身都在细微地颤抖,周遭其余的任何东西都再也感受不到。
将本体之一还给她,又将最后一片藏在心口,被心脉与心血日夜浸染,随后又将被浸染过她本体的心血引出,灌养着那株梅花。
似有什么冰凉的东西自脸颊划过,可她分明是不会流下眼泪的。
她该拿寒止怎么办才好,继续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吗?
可寒止,正在用心头血,重新帮她养了一个肉身啊。
一个与她魂灵无比契合,不会出现任何不适的,新的本体。
***
寒止不知道他睡了多久,只知道在彻底陷入黑暗之前,灵泽好像非常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