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卫生间的动静，顾余生回过头看了看。

程澄一边若无其事的从卫生间门口移到沙发旁边，然后拿起自己包往大门口边走边退：“那个…，依然姐，你看时候不早了，我得回学校…，明天，明天早上我来接你。”

说完一气呵成退到门外啪的关上了门。

顾余生看着大门的方向，又回过头看了看林依然说：“我……”

林依然镇定的喝了一口水，然后说：“顾余生，你要是酒醒了，咱们就谈谈，你要是还醉着，就去洗个澡好好清醒清醒。”

然后，顾余生就去清醒了。

林依然换掉长裙下楼，她把落在程澄那的要送给顾余生的礼物带回来了，原本的计划是跟顾余生去吃那家他说了好几次的餐厅，结果等顾余生洗完澡从楼上下来的时候，林依然已经坐在沙发上盯着电视机啃披萨了。

顾余生的头发还是湿漉漉的，他在林依然旁边坐下，身上已经没了酒味，只剩一些余留的沐浴液的味道。

有些话一旦说开，就需要一个陈词来结尾。

林依然裹着毯子窝在沙发上，她虽然怕冷却同样享受空调带来的凉爽，吃完手里的最后一口披萨，顾余生马上抽出纸巾递了上去。

林依然接过纸巾看了看顾余生：“顾余生你几岁了？”

顾余生莫名的说：“为什么要说这个？”

林依然擦了手把手里的纸巾揉成一团丢进了垃圾桶里：“我今年二十四，再过不到一个月正好是二十四周岁生日。”

顾余生说：“……，我不在乎我们的年龄差了几岁。”

林依然犹豫了一下说：“我不是这个意思，算了，那你喜欢我什么？”

顾余生疑惑的说：“当然是哪一点都喜欢，喜欢还需要理由吗？”

林依然看着顾余生：“其实我也很喜欢你。”

顾余生欣喜：“真的？”

林依然十分诚恳的点了点头：“真的。”急忙又说：“我喜欢你是因为我们相处了这么多年，当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你从小就长得很讨人喜欢，学习也从来不需要费心，爱运动也很听话，照顾我…”

顾余生说：“我说的喜欢不是这种喜欢…”

林依然斩钉截铁的说：“是一种，你说的喜欢跟我说的喜欢我们是一样的，但是顾余生，要是没有这些年我们相处的这一点基础在，你要只是个我不熟悉的人，就算你长的再怎么好看，不论你多听话学习有多好，这些都跟我没关系，你懂吗？”

顾余生说：“我……”然后半天也没再多说出一个字来。

林依然说：“喜欢谁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你今年十八岁，这种感觉对你来说很新鲜也懵懂，而我是在你身边跟你相处时间最长的异性，所以你会把这种懵懂的感情投放到我身上这也很正常。”

顾余生并没有说话，他这两天尤其的安静。

林依然又说：“我也喜欢你，因为我们有感情的基础所以这对我来说也很正常，那你呢，你的喜欢是因为什么，因为好奇、新鲜、还是有趣呢？”

落地窗外的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去，电视里闪烁不定的光影像是在陈述一段安静又美好的时光，光照在少年年轻而安静略带着迷茫的脸，影投向少年身旁一双光影交错满是询问的眼睛，那是一张温润恬静的笑脸。

林依然从来没像今天说过这么多的话，说的她口干舌燥，说的她心跳的频率仿佛也比平时快了一些，于是她端起玻璃茶几上的水杯灌了一大口水。

喝了水整个人似乎冷静了一些：“十八岁啊真特别美好的年纪，只要说起来就能想到满是太阳温暖的气味，你知道我对你一向不说谎话，我从不认为年龄能成为阻碍感情的壁垒，但是感情却需要重量。”顿了一顿对顾余生说：“所以我们都需要时间审视自己的感情。”

单就“审视”这个词解读的意思是“仔细思考,反复分析”，由此可见这实在是个极其需要时间来论证的词，所以从那之后整整过去了两年，论证的过程无从可拷，论证的结果不得而知。

这两年期间林依然多多少少知道些顾余生的动向，并不是她有心留意，而是林依然她妈动不动就电话轰炸她：“然然你看电视了没？看到余生了没？哎呀，你怎么回事？你看看，余生好厉害的，自己写的歌得奖了喂，什么，你没看啊，那我发给你你听听啊。”诸如此类不胜枚举。

程澄十分无聊的凑过去看着林依然玩俄罗斯方块，看了看进度林依然已经过了二十三关，眼看又要赢了，程澄咯咯吱吱咬着纸杯边沿觉得更无聊了，于是找了个话题说：“依然姐你听说了吗，顾余生前段时间交了个女朋友，就那个国内现在很火的一个女生团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