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附(273)
许茵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泪流满面了,她也不想再多说什么了,眼泪无声流淌,不管她和闻柚白的关系如何,闻柚白就是她的女儿,是她曾经拿命换来的女儿,她总说自己不爱闻柚白,可是如果不爱,她当初怎么可能生下闻柚白?
她真的恨死了温元鹤,懦弱无能的男人,没有养过闻柚白一天,却害得她替他挡下了那一刀,几乎流干了身体里的血。
许茵沙哑地低声喃喃:“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就她一个啊……温元鹤,你为什么要这样?”
温元鹤闭了闭眼,眼泪顺着眼角滚落,渗入鬓角,越发苍老,皱纹都仿佛深了许多。
闻老爷子的目光盯着许茵和温元鹤看,他握紧了轮椅的把手,眉头锁得几乎能夹死人,心底里的怪异却渐渐扩散,他嘴上怒斥许茵:“好了,像什么样子,柚柚现在没事,别哭了,一把年纪还没点成熟的样子!”
许茵真是半点都上不得台面。
他压着脾气,又转头问助理:“闻阳呢?让他赶紧来,女儿都出事了,他还在外面玩?有没有点做父亲的责任心?”
他顿了顿,又问:“温先生,柚柚跟你关系很好?甚至可以为了救你而付出生命?”闻老爷子阴阳怪气的,甚至充斥着浓浓的讥讽。
许茵平时听到这话早就心虚了,她现在什么都不在乎了,就算现在所有人都知道闻柚白不是闻家的孩子,她也不在乎了,什么都不在乎了,她破罐破摔地想,大家一起下地狱吧,她也不想活了,她甚至报复性地想看闻阳的恼羞成怒和闻老爷子的暴怒,看吧,入驻闻家公司的闻柚白和闻家毫无关系,他们都被她骗了过去。
徐母又是担忧又是自责,她紧紧地咬着下唇,抓紧了手中的包:“都怪我,都怪我,我既然带柚柚去了宴会,就该寸步不离地带着她,我怎么能离开她,私自离开,要是我没走,可能就不会出事。”
她转头去看徐宁桁,握住了他的手,想从他那边汲取力量:“阿桁,对不起,妈妈没保护好柚柚,对不起……”
徐宁桁脸色苍白,这时候已经没精力去安抚他的母亲了,他很累。
柚柚说过她不想去这个宴会的,但她还是为了陪他妈妈去了,他知道自己不该这样想,因为柚柚出事,和他妈妈没有关系,她是为了保护温先生。
徐母后知后觉地想到:“孩子……柚柚的孩子。”她又急又气,眼泪喷涌,一向优雅的贵妇也变得恐慌无序,“孩子肯定没了……”
那一刀进去……
她期待了好久的孙子,都是她的错,今晚非要带柚柚去参加宴会,今晚非要为了跟那几人聚会,而丢下柚柚,害死了自己的孙子……
这一瞬间的自责和内疚将她淹没。
徐宁桁嘴唇动了两下:“妈妈,没有孩子。”
徐母没听到,因为手术室的门已经打开了,她第一时间冲了过去,站在了医生的面前,她担忧地问:“柚柚怎么样了?”
戴着口罩的医生看了她一眼,问:“你是家属吗?”
“对,我是她婆婆,那是我儿子,她丈夫。”
徐宁桁走了过来,哑声:“我是病人的丈夫,徐宁桁。”
谢延舟听到这句话,心脏宛如被重石狠狠地砸了一下。
第230章 昏迷
那他呢?他是闻柚白的什么人?什么人都不是。
她有丈夫,具有法定义务的、和她相互扶持一生的丈夫,是徐宁桁,她有婆婆,是徐宁桁的母亲,他们才是一家人。
他鼻尖闻到了血腥气,却觉得身体有些发冷,无论是脚上还隐隐作疼的伤,还是后背的痛,他从地上站了起来,走了过去,他此时无名无分,站在这里格格不入,其他的人要么是闻柚白的亲人,要么是她的丈夫,而他呢?一个被她所厌恶的、总是不停骚扰她的前任。
他脑海中的空白期已经过去了,现在是一大片的记忆不停地涌入,挤得他神经痛得一抽一抽的。
在他送她来医院的路上,她还没失去意识,他怕她睡着,一直跟她说话,喊她的名字是,只想让她不要沉入黑暗中,她口中轻声呢喃着什么,他分神凑近了听,有时候喊疼,有时候喊的却是……宁桁……
或许那把刀捅的是他的心脏。
他自嘲地想,她现在遇到危险的第一选择就已经不是他了,也根本不会想起他,她心里只有徐宁桁了。
曾经呢?她上高中那会,以为他就是给她写信的笔友,两人关系好了一些,她就会对他撒娇,尽管他冷沉着一张脸,她却像看不到他的冷漠,大姨妈疼了也会缠着要他安抚,读书累了,也会小心翼翼地趴在他的腿上,说她要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