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附(160)
谢延舟深深地看了眼闻柚白:“三年了,气消了么?”
在闻柚白看来,他说的这些话根本没有走心,只是他现在学会了表面上的服软,有些男人就是这样,漫不经心地花心,当他看着你的时候,你以为他眼里的深情是因为你,他嘴上喊的情话是为了你,但转头,他也可以做出背叛你的事情,和别的女人继续亲昵。
他让渡了部分权利,只是为了让他更舒服一些。
闻柚白淡声:“我没生气。”
如果非要扯出一种情绪,是难过和遗憾,她不愿意再想那时钝刀割肉的疼,也不愿再像那时频繁地流泪伤心。
“这几年看起来你过得不错。”谢延舟弯了弯薄唇,“温伯父没让你受苦就好。”
闻柚白黑眸冷淡。
他又道:“但我过得不好。”他胸口沉沉起伏了下,声音里有几分艰涩,“身体一直不太舒服,我也听了你的话,去看心理医生。”
闻柚白抬眼看向了他。
“我没病。”他语气坚定。
闻柚白简直想笑了:“诊断错误。”
他们两人这样的对话简直像两个幼稚的小学生,闹着口角。
谢延舟唇角弯起弧度:“怎么会?他是权威医生。”他拿出了手机,点开相册,他把诊断的单子扫描放在了手机里。
他把手机推到了闻柚白的面前,要她看。
闻柚白垂眸,看着那一行行的字,不动声色地收回了视线,不想再多说什么,他分明有备而来,何况,医疗诊断算得了什么,他性格的扭曲和阴暗,自傲和自卑,他自己心里清楚。
他站了起来,好像准备离开,闻柚白也站了起来,这会两人靠得近,她又闻到了他身上的酒气,差点忘了,他今晚大概是有些不清醒的醉意,所以才犯糊涂。
他喉结轻轻滚动,低声道:“这几年我一直睡不好,失眠严重,一闭上眼,就是你写的信的内容,你说我狠,我哪狠得过你。”
闻柚白不知道该说什么,有些恍惚,只是想,他只看得到他的痛苦么?
她狠?
她做过什么真正伤害过他的事情么?他的失眠是她不让他睡觉么?她只是离开罢了,只是想好聚好散罢了,若不是他们不愿意放过她,她真的只想过好她自己的生活。
她鼻尖有些酸意。
“你一消失就是三年。”谢延舟酒气熏熏,他俯身去抱她,“这三年,我经常想你。”
他愿意承认他的想念,愿意认错,但就是没改。
闻柚白嗓音很轻:“我怎么狠了?谢延舟。”
“你说你要报复我,但你的离开,就是对我最大的报复。”
“那你想过,你对我做过什么事么?”
“我会道歉。”
“我不需要你的道歉。”
有些醉意的人执意道歉:“不行,不道歉你怎么会愿意回到我身边?”
“道歉了我也不会。”
“对不起,柚柚。”他好像了然于胸,他难得认错,别人就应该毫无芥蒂地回头,他的道歉更像是一种形式,因为她想要,因为她在信里抱怨了,他现在愿意给了。
“我知道怀孕生子的痛苦远远大于我的胃疼,也知道你以前在闻家受苦了,你回来我身边,我们就只要一个小惊蛰就够了,你要的闻家,我也会帮你。”
闻柚白只觉得寒意幽幽,先不说她本来就打算这辈子只要一个小惊蛰,生育主动权在她这,她有自主的权利,不需要他如同施舍一样地准许,他也根本不关心她的身体,她本就不能再生了。
第138章 服输
谢延舟觉得他已经退让了,闻柚白觉得自己也没错。
错的是他们根本就不适合。
闻柚白眉头微皱,又缓缓地松开。
谢延舟顶着一张清冷英俊的面孔,在些微酒意的造作下,眉眼散发出几分温柔,他见她沉着一张脸,无奈叹息,他垂眸,轻声:“你还气么?”
她不答。
“如果你没生气,为什么还臭着一张脸?我知道我过去做错了,你现在生气或者折磨,都是我应得的。”
闻柚白很认真地道:“谢延舟,我也跟你说得很明白,我不是跟你摆架子,也不是作,我是真的不想跟你纠缠下去了,我离开了三年你还不明白吗?”
谢延舟抿直唇线,心口微窒,眉眼间的怒意一闪而逝,他冷呵:“你离开三年,是,如果不是你非要听温元厚的话,你会藏匿在异国他乡三年么?温元厚他能拿你怎么样?”
“他能把我推下楼梯,他能找上门威胁我,他的岁岁能把我女儿无声无息地带走,我都不知道我不听话的下一个代价会是什么?我死了不要紧,如果小惊蛰出了什么事,我一定会杀了你的,谢延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