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附(112)
话音落下,他人已经走远了。
夏云初深呼吸,挺直背脊,忽然觉得悲哀,婆婆生的不爱她,自己又生了个混蛋,真不知道她这几十年是怎么过的。
难得整个谢家都回祖地,谢延舟又陪着谢老太太去当地一个佛寺里礼佛。
往年谢老太太都不会喊他去,今年说是他去年造了孽,赶走了自己的亲骨肉,必须去求佛主原谅,并且求佛主保佑闻柚白和小惊蛰在海外顺遂。
谢延舟不相信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人的命运只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谢老太太压着他跪在了佛像前,他闭上了眼睛,自认心中无所求,并不觉得有什么东西是他得不到的,耳畔是老太太念叨:“……求佛主保佑……闻柚白和我的小太孙女平安健康……”
他眼前也不自觉地浮现了这两人的身影,心口无意识浮现的愿望是,他要找到这两人。
拜完佛,老太太捐了不少香油钱,住持要写下闻柚白和小惊蛰的名字,老太太问:“孩子取名了吧,都三岁多了,叫什么呢?”
谢延舟淡声:“闻怀瑾。”
谢老太太愣了下:“这你跟着去改的?”
谢延舟点头:“嗯。”
“怎么没跟我们谢家姓啊,这族谱都入不了。”谢老太太愣了好一会,然后忽然想了明白,“是你不肯对不对?你不要柚白,就连自己的亲女都不要,你现在会赚钱了,真真是没有一点良心了。”
谢延舟眼皮跳了好几下,他心底冷笑,怎么是他不愿意,明明是闻柚白早就想好了一层又一层的算计,她才不愿意孩子随他姓,他是要脸的,这话他说不出口。
谢老太太见他不反驳,心里越发认定了,更是替柚白难过,又捐了好一笔钱。
*
初六那天,盛司年喊谢延舟出来玩,一群人不玩网球,也不去玩射击,反倒打起了篮球。
谢延舟只玩了一会,就没了兴趣,他仰头喝水,压下胸口的梗塞,真的是处处不顺心,他做什么都会想起闻柚白。
闻柚白刚转学来城里那一年,也是在这个场地,他们一群男生打篮球,徐宁桁也参加了,谢延舟根本没想针对徐宁桁,只是他原本就比徐宁桁高大,又年长几岁,身材也更壮硕,正常的防守、没有任何犯规就把徐宁桁撞倒在地,结果第一个担心得冲到场地里的就是闻柚白。
她看着徐宁桁的眼神就是心疼,抬眸看他,眼里却都是冰冷的厌恶,就好像是他谢延舟故意打脏球一样。
旁人还一直起哄:“徐天才,打个球还要女人给你出头啊?”
“你们俩什么时候在一起了,这么快就搞定了啊?”
徐宁桁不知道跟闻柚白说了什么,闻柚白笑了之后,就下场了。
比赛重新开始,她明亮的眼睛里只有徐宁桁,徐宁桁进了球,她比谁都开心,谢延舟压着一肚子闷气,打球的姿态也越发的狠了,他一个又一个地进球,他的余光发现她再也不欢呼了。
那场比赛自然是他赢了。
但少年谢延舟第一次发现,他赢球了也会那么生气,看什么都不顺眼,他仰头灌下了一瓶水,把矿泉水瓶捏得咯吱咯吱作响,然后不经意间朝她的方向扔了过去,瓶身砸到了她的肩膀,她终于没空再给徐宁桁擦汗了,回头瞪他,他漫不经心地笑了下,从她面前走过去。
结果,唐子那个傻子,还不耐烦地对她冷声道:“你挡路了知道吗,看不懂球的女人不要来球场。”
徐宁桁护着她,牵着她的手,两个人头也不回地走了。
现在的谢延舟一想到闻柚白是不是跟徐宁桁在一起了,是不是同居了,那种心梗的感觉又侵袭了上来。
他第一次冲动,在没有任何线索的情况下,买了去伦.敦的机票。
第100章 侵蚀
谁也不知道谢延舟去了哪里。
盛司年还觉得奇怪,昨天还一起打球呢,今天人再联系,就联系不到了,他问了温岁,果然温岁也是什么都不知道。
唯有盛司音在一旁说风凉话:“你信不信,他跑去伦.敦了。”
盛司年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其实他回来之后,见过好几次谢延舟和闻柚白的相处,闻柚白就算素面朝天,被工作折磨得脸色苍白,头发凌乱,延舟也一点都不嫌弃地吻她,且是那种毫无章法地吻,如果不是喜欢,只能说他这人癖好奇怪。
谢延舟买了最近的一个航班,买得急,还没有了头等舱,航空公司的经理想给他调晚一点的航班,就差一小时,他拒绝了,于是,从来没坐过经济舱的谢大少爷,第一次在长途飞行中,挤在了拥堵的经济舱里,长达十小时的无法伸展肢体,味道也难闻,他吃饭向来也挑剔,根本吃不下经济舱的东西,于是,他一直戴着眼罩和口罩睡觉,只除了中间起来喝了一点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