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我在拍釜山行……谁知道拍成了上班高峰挤公交……”
“噗!”
“怎么能这么放不开呢?”比昂酱百思不得其解,“都已经说得那么明白了,把身边的都当成仇人,他推你你就推他,戏演完还是好朋友,怎么还能这么划水呢?丧尸都这么有礼貌还末日个蛋啊!”
“因为没个表率吧。”亓星子道,“你给的电影里终究是电影,但是事实上他们还是很难不和现实联系,你说推一下踩一下,伤了怎么办?是自己领导怎么办?领导小心眼怎么办?不是你说没关系就没关系的。”
“那这戏是拍不下去了。”比昂酱懊丧道,“是我大意了,我想得太简单。”
亓星子沉默了。
上午的戏其实没那么糟,在拍比昂酱踩着办公桌以桌面洞洞板为盾,以三脚架为矛一路往外冲杀的那一段,小伙伴们狂蜂浪蝶般汹涌呼号的场景还是很壮观的,但是到特效部分就很困难了,毕竟大戏的时候比昂酱是所有人的注意力中心,下面密密麻麻的人很难盖过他的风头。
就算有一两个没绷住偷笑或者表情不自然,也可以作为一个吸引弹幕吐槽的小调剂,无伤大雅。
可是到群众特写时,问题就大了。
即使他千挑万选找出来,希望通过一些暴力的,让观众一看就痛的镜头来展现丧尸的凶残和没有理智,可结果至今没有拍到一个满意的。
不是太过头看着像故意殴打,就是太温柔像一场劣质的碰瓷。
“卡”到后来小伙伴都开始害怕了,于是越演越差越差越演。
比昂酱的脑波动此时应该跟她是一样的,他的头顶肉眼可见的氤氲密布。
亓星子挣扎了一会儿,叹了口气,道:“一会儿先让我咬缪伦吧。”
“啊?”比昂酱完全没想到会有人自动请缨,整个人就是一愣。
“我脸皮厚,我试试看能不能演出来,有人放开了,剩下的人就知道了吧。”
“姐!你,你是学过表演?”比昂酱双眼开始冒星星。
亓星子哭笑不得:“怎么可能,我阅历还没那么丰富!”
那你哪来的自信?比昂酱的眼神又怀疑起来,可没等亓星子后悔的撤回前言,他忽然拍板:“好!一会儿先拍你那场!”
亓星子突然有些慌:“诶等等,是不是要跟我老板先商量一下!”
“不用!”比昂酱斩钉截铁,“反正迟早要拍的,缪哥不会有意见的!”
那可不一定啊,亓星子想到他俩在办公室里看开放区惨不忍睹的表演时,缪伦那紧张到僵硬的神情,就觉得情况很不妙。
她好像又坑缪伦了。
这种混杂着后悔和焦虑的心情,在比昂酱跟缪伦打完招呼回来后直接升级,她惴惴不安的看比昂酱给自己比了个OK的动作,还露出一脸灿烂的笑容,只能回了个苦笑:“他没意见?”
“说一声就行了,能有什么意见,不是都说了,迟早要拍的。”
亓星子心一动:“你没说我主动请缨的?”
比昂酱笑了:“何必多此一举啊,他还要我来问你意见呢,放心,有什么锅,我背着。”
亓星子这才松了口气。
下午的时候,开局就没有之前那么热烈的气氛了。
虽然比昂酱已经强调过,但是拍片的繁琐和枯燥似乎还是超出了其他绝大多数人的想象,有些人开始开小差,一边听剧本一边看手机,还有的干脆小跑着去自己办公桌打两个字再回来,显然已经有了怠工的心态。
这些都不是自己的人,比昂酱只能忍,勉强讲完接下来的戏,然后大手一挥,宣布道:“那么第一场,绝望的畸恋,开始!”
“噗!”人群传来一阵喷笑。
“啊什么,等等等等,啥?”亓星子差点就站出来了,此时猛地抬头,“啥东西?”
“哦嘿嘿,临时起的名字。”
“我跟……我老板的?”大庭广众的,亓星子被羞耻得手抖,她指向的缪伦也脸色发青。
“哈哈哈哈哈!”有人忍不住了。
“对啊,你不觉得这场戏充满着绝望和唯美的感情吗?他唯一的,最信任的员工,他一心要救,要保护的人,站在自己的面前,一声不响,一动不动,他以为她还安全的,朝她伸出了手。她缓缓抬头,还是如往常一样的沉静、美丽,然后,噶!张开血盆大口,直接扑了上来,一口咬在他脖子上!”
比昂酱声情并茂,直接上头,满脸悲痛:“我的战神!我们二十三楼的战力天花板!我最可靠的男人!就这么没了!啊!我要哭会儿!”
亓星子:“我要吐了。”
背景音“yue”声无数。
“对!就是这仇恨的眼神!”比昂酱突然指向她,“保持住!保持住!你现在是不是特别想咬死我?我能感觉出来!你已经尸化了!你已经不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