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基本整层楼的配合程度达到了比昂酱的预期,有上东区和西太后区两个主要阵地已经足够,甚至连一镜到底都想好了。现在的首要目标就是在周三这一天大家整理好自己在办公桌上的贵重物品,并且布置各自的区域,确保能够以最小的损失打造最好的效果。
几个工作室和公司差不多都把这个活动当成了团建,员工们兴致高昂,周二下午就已经兴致勃勃的准备了起来,搞得老板们很尴尬。
他们也是想玩的,可是也不想看到员工借这个名头公然摸鱼,据说“小语嫣然”的老板孙小语还特地开了个小会,叮嘱自家主播们别口花花到处宣传,专心干活,一切等成片出来再谈。
所以她们也是把这当成一次生意的。
亓星子没得到什么有关自己的确切信息,问缪伦他也不说,便觉得大概确实没自己什么事,下午就在一片骚动的气氛中安心度过。待到周三,她兴致勃勃的一大早就跑去公司围观大家“布景”,却被缪伦一个电话惊得魂都飞了。
缪伦:“人呢?不是说到法院来吗?”
卧槽!当初说好周三上午到法院围观刘建良家的案子调解结束的!
亓星子跳起来就往外跑:“等等!马上来!”
“其实也不用来,调解你也看不到,我事也办完了。”
“啊……”亓星子刚按下电梯,闻言迟疑了一下,“可是……”她提出这个请求的时候还是个全然的法盲,还当自己能做那种庭审后采访第一手资料的记者,可是现在她知道了,法院的庭审和调解其实也是个流水线,一茬茬的人进进出出,鲜少会有电视剧中出现的当事人和律师胜诉或者败诉后存在感极强的从法院正门出来,然后在石阶上被人围堵的情景。
想到自己跑过去也没什么热闹可看,她便有些犹豫了。
“不来了?不来我回来了。”
“诶别别别!你让我想想!”
“这有什么好想的,来就来,不来就不来。”
亓星子兴头也上来了:“说来就来!我就来吃个面!怎么了!?”
“……有毛病,这儿的面有什么好吃的。”缪伦顿了下,忽然道,“算了,过来吧,一会儿帮我做点事。”
“好嘞!”
正好电梯来了,亓星子打着车就下去了。
等她到的时候,已经一个小时后了。亓星子对于能否看到自己想看到的家庭大战场面已经绝望了,可一路上她发给缪伦的信息却都没得到回复,带着点气头跑到法院时,却见缪伦一身西装站在门口的边上,居然被一群人围着。
她呼哧呼哧的跑过去,就听到一个老人家颇为激动的声音:“那我就凭他们欺负了咯!?”
他说话带点口音,缪伦皱着眉头,像是在脑内翻译这句话,随后才道:“不是,你至少要拿出当初划那块地给你的证据。”
“村委!支书!都说了,国家拨给我这块地!我种了噶许多年!等到拆迁,忽然说不算了!当初大家地上一划,就好了诶!哪有啥证据!”
旁边的路人都看笑话似的围观着,纷纷等缪伦的回答。
亓星子不是路人,她一路道着歉挤进去,到了缪伦身边,小声问:“怎么了?”
缪伦没理她,他面前站着一对老夫妻,老爷子一身蓝色布衣外面套着一件黑色羽绒服,老太太则是绛紫色的棉服裹得严严实实,都七八十岁的年纪,身形都伛偻了,看着缪伦的眼神充满不解和急迫。
缪伦没理她,而是把一个破旧的公文包递给老人,严肃道:“老爷子,解放那么多年了,土地划分肯定有相应章程和规定,当初如果你们不懂,村里没给你们出具相应的土地证明,或者你们不记得了,找不到了,那也行,你把村长、支书叫来给你们作证。”
“我介个把他们叫来?他们肯定不肯的!我们两个老的,马上要死了的,他们怎么可能为我们跑到这里!?”
“那你可以告他们,告他们非法批地。或者告你们当地政府,或者政府委托的土地征收部门,告他们非法征用。”
“啊!?他们是拿了国家的条子来拆迁的啊!”
“这是一种手段,逼他们正视你们的情况的手段,不是说他们就一定对不起你们,但是在告的过程中,就可以知道到底是谁的责任。只有认定了责任主体,你们才有可能胜诉。”
“可我们不懂这些啊!律师同志!你帮我们看看好不好!”老婆婆接了公文包,往前走了两步,一脸哀求。
缪伦皱着眉不说话,亓星子见他为难,笑着上前:“那个,爷爷奶奶,你们家里人呢?”
老爷子狐疑的看着她:“你是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