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哥不是有些棘手的案子还想介绍给你的吗?”周威道,“啊虽然这个在所里是不允许的,但是更说明他想着你,也说明你有能力啊。”
亓星子撇撇嘴,什么棘手的案子,还不是嫌麻烦。但是她也知道,事务所一般是以一个整体来接案子,然后再派给旗下律师的,所以林俊给缪伦介绍委托其实并不合适,便只能不吱声。
一旁霍一凡正跟新朋友聊得正嗨,果然亓星子没猜错,周威带来的两个都是“青年企业家”,一个自己开科技公司,还有一个做投资,都是和公泽有合作,顺带跟周威成了朋友的。
安州富人圈也就这么大,基本都是靠这种“传帮带”的形式结交到一起,这种场面对霍一凡来说跟吃饭喝水一样自然。
他聊了一会儿,忽然接到一个电话,看了一眼,皱了皱眉,起身走了出去。
亓星子左右不着边,又不想找霍一凡的“小姐姐”聊天,便干脆也起身,往洗手间走去。
LIVE HOUSE对她来说最大的毛病就是太吵了,音响震耳欲聋也就算了,还震胃,每次呆久了就想找个安静的地方透透气,这次也是,她上完厕所,躲到外面大堂,隔音门一关,顿时清静了。
她在大堂百无聊赖的呆了一会儿,那些人高马大的保安和接待在一旁杵着,很快她就成了他们时不时注意的对象,亓星子又有些不舒服了,干脆直接出了大门,到外面呼吸新鲜空气去。
刚出大门在台阶上站定,她就听到旁边有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带着哭腔:“……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一听到这个声音,亓星子整个人僵住了,下意识的缩了缩身子,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那是一个抽烟的角落,满地烟蒂,霍一凡背对着她,挡住了那人的身形。
可她应该没听错,那是韩心洁的声音!
她怎么来这了?她跟霍一凡什么关系?!亓星子脑子里一片空白。
霍一凡语气有些不耐烦:“我都说了,那狗东西是讹上我们了,你给他钱是最蠢的!”
“但是我没有办法啊!”韩心洁鼻音愈重,“今天托儿班的老师说,有人以小猴儿爸爸的名义给他送了个蛋糕,问我他爸爸不是已经死了吗,我真的吓死了,他,他都已经找到小猴儿那去了!”
“啧!你怕什么,他一个劳改犯,还敢把你儿子怎么样?”
“可他还是来勒索我们了呀!”
“你别老我们我们的,我都说了小猴儿不可能是我儿子!”
“你怎么知道不是呢?他都说了是你的……”
“卧槽,你是非得我说明白是吗,小姐,我肯定不是你那什么猴儿的爹,因为我当初根本没看上你!”
韩心洁噎了一下,哭得打了个嗝,还是不甘心,弱弱道:“但是,万一呢,如果你不信,其实可以做一下亲子……”
“我跟你说,詹乾这么搞就是想搞乱我们心态!他在医疗系统肯定有路子,如果我们真去做亲子,他肯定能知道,那就代表我们慌了,我们进了他的套!我告诉你做完亲子什么结果吧,一,我真是亲爹,我俩正式被绑在一起被勒索!二,我不是,那他分分钟可以说他记错了他再找一个疑似爹的继续诓你,我跟你说你现在应该感激我还能搭理你,因为做亲子鉴定对我来说可能有好处,对你?绝对没有!”
“可如果你不是,他为什么要说是你呢,明明那么多男的……”
“因为老子有钱!”霍一凡低吼,“我要是个穷光蛋你怕是也不惜的来找我吧?我可能转头就自曝了,什么社死什么犯罪,谁怕谁啊,对穷鬼来说坐牢也不是坏事!”
“嗝!”韩心洁呆住了,她许久没有说话。
霍一凡在原地烦躁的转了几圈,努力压抑着语调,道:“我跟你说,不能再给他钱了,我不给,你也不能给,让他着急去,他敢曝光?让他曝!我们就说他敲诈勒索!交易记录反正你都存着,不怕他否认的,老子拼着身败名裂也把他再送回去!”
韩心洁没说话,霍一凡等不到反应,长叹一声,拿起手机操作了一下:“这些钱你收着,给小孩儿吃点好的。再有什么风吹草动你跟我说,实在不行……就特么鱼死网破!”
“……”韩心洁许久才颤抖着开口,“我,我哪有鱼死网破的资本,霍总,你有钱,有事业,有家人,这个事情,再怎么鱼死网破,对你来说,不痛不痒……我,我不行啊……”
她哽咽着,很快就泣不成声:“我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我得上辈子积多少德,才得来,嗝,得来这一次,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可是……怎么,怎么这么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