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合昨天租灰色房子,今天又要过河拆桥,亓星子忽然对缪伦的人设产生了怀疑。她一直觉得他是个拧巴的有点正义感的角色,难道其实是个拧巴的想用正义外表掩饰自己腹黑的人?
“这就不厚道了啊,”她干笑,跟着缪伦进了他的房间,一进去,环视一圈,她哟了一声。
虽然知道他已经为搬家做过准备,可是……男人啊,真的是地球环境的毒瘤。
双人床,一半堆着衣服,另一半被子叠着,床单有些卷起了,下面居然是一张竹席,PS.这可是冬天!
书桌,堆满了书和文档,笔记本摊了一排,笔记本电脑的键盘都盖住了,一堆数据线被囫囵堆到屏幕后面,仿佛看不到就不存在,可以想见,数据线下方全是灰尘,把黑色的书桌分成了两个颜色。
中间是一个小圆桌,折叠的那种,算是餐桌了,上面放着几包一次性餐具,显然是外卖多出来的,还有一个电磁炉摆在那,看着倒是挺新的。
至于其他柜子虽然已经清得差不多,但是总会从一些细节处看出不协调感,仿佛有什么东西不知道怎么分类了,就干脆随手一放。亓星子可以肯定,要不是他已经清过一波,这房间估计根本没法踏进来。
“以前是每周会搞一次卫生的。”缪伦苍白的解释,“但最近真的太忙了,没这精力。”
亓星子默然点头,其实这已经比她预想的要好了,至少她以前看到过一些单身汉的房子地板都粘脚,而缪伦,衣服虽然堆着,但好歹都是码过的,也没看到臭袜子什么的。
“你坐吧,我去收下衣服。”他衣服就挂在飘窗上的架子上,那儿已经放了好几个大包,显然是已经整理好的东西。
亓星子本是来帮忙搬家的,并没有什么坐下的需要,可看现在这个半成品状态,意识到这是一个大活儿,还真坐下了,拿起手机:“我点个咖啡,你要吗?”
“咖啡?这儿有。”缪伦往桌上一指。
亓星子看都不看:“不喝,太甜了。”她都不喝三合一速溶好多年了!
缪伦沉默,继续收衣服。
点好了咖啡,亓星子站起来伸了个懒腰,问:“好了,从哪开始?”
“帮我归整下书桌吧,”缪伦也不客气,“其他我自己来。”
“好嘞。”
亓星子某种程度上也算娇生惯养,但手头却很利索,很快就干了起来,两人一边一个各自干着活,看似站得挺开,但随着气氛逐渐宁静,对方的存在感也愈发的强烈了起来。
不等尴尬冒头,亓星子率先掏出手机,道:“放个音……”
“你还没说郭师兄的事。”
“啊?”
缪伦往一个纸箱里码衬衫,头也不抬:“昨天不是说了?”
她还以为他忘了!亓星子牙疼的咧咧嘴,毕竟他昨天分明是喝高了的状态,大概是酒壮人胆,平时不会问的都问出口,回头应该懊悔才对,怎么今儿个还顺杆子爬了?
可转念一想,这事其实知道的人不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她便也释然了,问:“老卢怎么跟你讲的?”
“没讲多少,他那天只是喝醉了,说当年你和郭师兄他们几个经常到那家酒吧喝酒,但后面就说如果你没告诉我他就不方便讲。”缪伦还是埋着头,“我想既然卢醒华可以知道,我也可以知道吧。”
……他是在和卢醒华比什么呢?
亓星子有些好笑,道:“其实也,哎,不能说不算什么,确实挺刺激。”
她低头整理资料,自顾自道:“那时候虽然我入行也两年了,就调查部,一直是郭师兄带着嘛,做了几个社会选题,挺有影响的。那时候我其实有点想自立门户,独立做几个选题,郭师兄也同意的,那我就自己去琢磨选题了呀,还没想好的时候,有天郭师兄就来找我,说让我帮个忙,最后再和他合作一次。”
“代孕?”
“对,那时候这个产业还只是有个风声,因为灰色嘛,更多的还是一个梗,比如电线杆上小广告什么‘富婆重金求子’或者‘老军医专治不孕不育’……这些很多都是网络上被人调侃的一个梗,但有些电话你打过去,是真有可能被带进那个产业的。”
“嗯,然后。”
“其实那时候我听到行内一些风声,已经有同行在做这方面选题,我们要么就赶紧上,比别人快,要么就豁出去,比别人狠。我其实态度是很模棱两可的,首先跟着郭师兄做,其实挺保险的,不是说安全的那种保险,而是他确实很有我们说的媒体眼光,同一个选题,别人做就石沉大海,他做,那少说可以引起一阵讨论度,爆的可能也有。”亓星子笑了笑,“我们那时候真的挺疯狂的,想到一个选题,就其他什么因素先不考虑,就先想它会不会火……哎其实跟现在的自媒体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