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莹见他终于出来了, 连忙放下手机过去给他吹头发。
因为跟裴墨有约, 吹头发的动作明显比平时仓促。
顾宴自然感觉到了,但他忍了忍, 没说什么。
直到贺莹为了回消息, 吹风机的热风烫到他的耳朵,他立刻偏开头。
“烫到了吗?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没受伤吧?”贺莹立刻把吹风机关了, 拨开他耳边的头发想要看他被烫到的地方。
顾宴躲开了, 一直压抑的不爽终于克制不住一瞬间全发泄了出来, 冷着脸说:“你做事的时候能不能不要三心二意的?要不你别管我了直接上去?”
贺莹愣了愣,然后说:“对不起。”
气氛一时冷下来。
顾宴忽然察觉自己的语气有点太重了,心里有点后悔,但他也觉得委屈:“我答应让你去给他当陪练,但是我也说过了,我不喜欢你跟他来往、跟他说话,我不希望你在陪练以外还跟他联系。”
想到贺莹在给他吹头发的时候,还要忙着给裴墨回消息,不禁越想越气,质问道:“他发的信息就那么重要?连在给我吹头发的时候都要给他回信息?”
贺莹默了一默,然后说:“是玲姨。”
顾宴:“......”
贺莹接着说:“我没有在回裴墨的微信,是玲姨给我发的微信。”
她说着直接把手机解锁,然后把手机屏幕怼到顾宴的面前,手机页面还停留在她和玲姨的聊天页面。
顾宴瞥了一眼,看到玲姨在问贺莹怎么还没下楼,而对话框里,还有贺莹没有来得及发出去的话,刚才窜起三丈高的气焰瞬间被浇灭了,只剩下心虚和尴尬。
“......哦。”
贺莹又按灭了手机,吹风机也放下了,然后把轮椅一转,把顾宴转向自己。
顾宴蓦地紧张无措起来,眼神飘忽。
“还生气吗?”贺莹问。
顾宴愣了愣。
“刚才是不是烫的很疼?”贺莹蓦地弯下腰来,手指轻轻拨开他遮住耳朵的碎发,带着些许凉意的指尖若有似无地触碰到了他发烫的耳廓。
顾宴呼吸都滞了滞,脸上蓦地发起热来,一直烧到耳尖。
贺莹看着顾宴的耳尖肉眼可见的变红,口罩下的嘴角微翘,极自然地轻轻捏了捏他的耳尖,语气却诚挚又无辜: “你的耳朵好红,是被烫的吗?要不要拿点冰块来冰一下?”
顾宴像是触电似的,猛地别开头,躲开她的手,呼吸错乱,心脏也砰砰乱跳。
他苍白的脸上泛起异样的红,莫名的慌乱让他本能地想要逃开,毫不犹豫地回答:“要.....快点去。”
贺莹佯装无事发生,直起身:“那我去给你拿冰块。”
贺莹一走出房间,顾宴就捂住了那只被贺莹触碰过明显温度更高的滚烫的耳朵,心跳快的让他发慌。
一定是她刚刚靠的太近了,而且还碰了他的耳朵。
才会让他有那么怪异的反应。
顾宴没有细想。
他明明一直很讨厌在没有心理准备的时候,被动的和别人发生肢体接触,更别说是耳朵这样相对敏感的地方。
可是刚才贺莹碰他的时候,那种感觉分明不是讨厌。
·
贺莹回来的时候带着一些冰块,还有一杯玲姨提前泡好的温牛奶。
“我自己来。”
贺莹要拿冰块给他敷耳朵的时候,顾宴连忙把冰块抓过来自己弄,眼睛也不自然地躲闪着一直不看她。
“行了,你可以走了。”
贺莹正好也想快点上楼,说好,然后把吹风机的线卷起来收进抽屉里:“那我走了,你早点休息。”
顾宴嗯了声。
贺莹刚走到门口,他又突然想起什么,把她叫住了。
“等下。”
贺莹转过身来:“怎么了?”
顾宴漂亮漆黑的眼珠子盯着她:“你现在是不是要去楼上?”
去楼上的意思就是去找裴墨。
贺莹点点头:“嗯,今天约好了的。”
顾宴心里还是不爽,但也没办法,装作不在意:“哦,你去吧。”
贺莹弯了弯唇:“嗯,晚安。”
顾宴:“......晚安。”
·
从顾宴房间出来,贺莹就直接上三楼找裴墨了。
敲门后,门从里面打开。
裴墨看起来也是刚洗完澡,带着一股清爽的水汽,开门的时候,手在半干的头发上胡乱抓了两下,但他一张脸实在太过明艳好看,随便抓两下头发,都有种青春逼人的少年感:“你进来先等我一下,我把头发吹一下。”
贺莹说:“那我去棋室等吧。”
裴墨转身转到一半又转了回来,有些疑惑:“?”
贺莹解释道:“顾宴已经知道我在给你做陪练的事了,而且他也同意了,所以我们以后可以光明正大的去棋室下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