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心尖上绽放(5)
哪怕是在沈家势力所不能及的嘉平,大家见了他也得恭恭敬敬地称一声沈所。
这次的庆功宴没有邀请他,但沈砚行一到,就立刻成了会所主角。
不少人过来和他攀谈,也不愁没有话题,这群人完全可以从最近的天气一路扯到植物科学,最后试探地聊起合作的事。
只要挂名即可,毕竟打着沈砚行的名头,从衣食住行到生态到科技,就没有卖不出去的产品。商人重利,没人愿意放弃这样的机会。
沈砚行见惯不惯,四两拨千斤的招数用得游刃有余。一面礼貌地微笑附和,一面忙不迭在宴会厅寻找云绽。
今晚说是青杏杯庆功宴,但是商业味道太过浓重;
云绽喘不过气,趁人不注意,悄悄出了宴厅。
碰巧后厅有个花园,夜幕刚至,园子里几株待宵草含苞待放,弥漫着悠淡的香味。
云绽提着裙摆,循着味道踱步到几株花前,弓着身,葱白的手指在骨朵儿上点了几下。
待宵草也叫月见草,在她老家长了很多。花期的时候,一到夜间七八点,香味儿总会从四面八方涌进房间里。
曾经,有个人每天都会送她一把月见草,持续到花期结束,只为求她安眠。
花香带起深埋心底的回忆,云绽的指尖就这么点在花苞上,整个人发起了愣。
啪挞一声细响,花瓣舒展开。
与此同时,一道声音在身后响起。
云绽受惊地缩手,同时回过头。
江厉不知何时来的,就立在花园外长亭的罗马柱旁,墨黑的西服和夜色融为一体。右手食指和无名指中间的指节夹了一支烟,猩红的火星在夜里发光。或许他其实一开始就隐匿在黑暗里,注视着她的一切。
江厉抬眸,踏着烟头而来。眼神一点点划过云绽眉目、脖颈、锁骨、微隆的胸脯,纤腰和包裹紧致的双腿。
云绽看向他的那刻,江厉的目光刚好从她裙摆处掠过,又自下而上扫视了遍,最后落在她明艳精致的脸上。
身后大簇大簇的月见草上开得旺盛,细听耳边还有啪嗒啪嗒花瓣弹开的轻响。
两道视线隔空交错。
很明显,江厉也透过这花想起了什么,轻嗤。
云绽不想和他多待,垂着眼准备离开。
没等迈出一步,漆黑的身影忽然动了。
她的胳膊被人拽住,江厉大步朝她迈来,一瞬间,就把她牢牢反压在石柱之上。背脊和柱面紧密相连。
阴影自上而下,将她整个人覆盖。
云绽被冰凉的大理石冻了个激灵,看着倾身覆上的人影,冷声道:“你做什么?”
江厉不吭声,余光却瞥向宴厅门口。
有人来了。
不能让人看见。云绽挣扎,又被江厉狠狠摁住。
沈砚行没在宴厅里看见人,正领了一群人出来找她。
江厉挑衅地扫了沈砚行一眼,转过头,几乎是用扯的,将她带进怀里。
在夜里,他的五官更见深邃立体。
他喝了酒,难得放肆,抱着她的时候,浓烈的酒味席卷全身。
云绽仓惶挣躲,裙摆在空中漾起一道弧度,最后服帖地落在他的裤腿上。
黑与白,紧密交缠。
她原以为经过三年时间,江厉会变得更加沉稳,也愿意放下当初的纠葛。
没成想,他现在比以前更疯。
云绽清晰地瞧见他眼底逼出了一丝红线,明明是笑,却让人感觉寒意入骨。
他冷笑着看她,一字一句:“要么,向前一步抱我,要么我退后,让所有人看见清冷孤傲的‘小皇后’和我偷在一起。”
“你怎么选?”
他像头蓄势待发的野狼,带着侵略性,步步蚕食她生存的空间,逼迫她乖乖顺从。
只一步距离,她的礼服就会暴露在灯光之下。
云绽没动。
江厉得逞地笑:“云绽,你也有这么不坦荡的时候。”
“我们已经分手了。”一句话打破旖旎氛围。
云绽推开他,一步、两步、三步,从暗处走向光明。
第3章 第三章云绽从家里出来,没走两步汗水就湿了耳畔碎发。
这是淮序最热的一年。从七月开始,几乎没正经下过一场雨;高温持续到九月,许多商铺因供电不足停了照明灯电源,随时往里一瞧,店里都是黑漆漆的一片。
居民楼也一样,庭前庭后不少绿植被晒焦了叶,枯死的玫瑰枝在热风里摇晃。
偶尔也有风,但那热浪吹在身上让人丝毫感觉不到凉爽,反而觉得腻腻的,仿佛下一秒就要被蒸熟了似的。
姨父周當知今天用车,司机没法送她,只能她自己坐公交去海宁办理转学手续。
现在正是开学季,学校附近比起之前热闹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