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月一直觉得这点不可思议。
她是个很容易沉浸在自己世界里自说自话的人,注意到许映白一直没说话后,言月面颊陡然一红。
她忽然觉得自己好丢脸,对着许映白讲童话故事,未免也太滑稽了。
许映白垂着长睫,没有说她幼稚,却也没有回答。
言月忽然就有点泄气,有种自己的话完全没被听到的小怨气,她有些不服气地盯着他的脸,“如果是你的话,你会怎么选?选公主还是小美人鱼?”
许映白说,“我不会认错。”
他语气似乎和平时有些不一样,但是,依旧听不出太多情绪。
意识到许映白可能不会愿意再多和她讨论这种无聊的问题之后,言月注意力又回到了自己的音乐上。
这天晚上,海岛上有人办篝火晚会,言月回酒店换了一身衣服后,边拉他一起去看。
篝火晚会上遇到了不少熟悉面孔,言月玩得很是开心,甚至还和韩珊交换了联系方式,只可惜,言略微留神了一下,没再看到那个叫做何海山的男人。
坐上回家的航班时,言月明显有些不舍。她透过玻璃,还远远往海滩上眺望。
这三天,对她而言,确实是极为愉快的三天。
许映白是个很好的旅伴,他几乎把她的一切事情都操持好,却从不会拘着她,要求她按他的意思做什么。
和他在一起时,她是飞扬、放松的,她可以放心大胆地做自己。
言月以前去过不少地方,但是对她来说,去那些地方,像是在打卡完成任务,言高咏工作是在太忙,后面和何冉结婚之后,言月拒绝再和他们两人一起出游。因此,都是由言高咏叫他的秘书,带着她出去。
或许是注意到了她的情绪,他说,“等婚礼后。”
言月眼神一下亮了起来。
听到‘婚礼’这个词,她居然开始第一次想象了起来,自己和许映白的婚礼。
或许是那天晚上,唐姜说的话,对她起了作用。
她发现,自己对这段关系的未来,似乎不再那么悲观。
第二天,言月睡了一个自然醒。醒来时,家里已经不见许映白。
去工作了。
许映白公司今早八点有会,昨日两人下飞机已经是晚上十二点,到家收拾完洗漱后已经过了两点。
其实,原本可以更早一天回来,这样他的行程不会那么赶。
他却没有这么安排。
他把他的假期时间,满打满算都用在了陪她上。
不知道他早上是几点起来的……许映白平时的起床时间是六点半,假设今天也不变的话,这么算起来,他晚上只睡了不到四个小时。
言月伸了个懒腰,揉了揉眼,摸出手机,才看到他给她发来了短信,说了今天的安排,早午晚餐都会有人来做,他晚上八点回来。
这就是大学生和已经工作的人的区别吗?
……她又默默想起,即使是以前当学生的时候,许映白似乎也从来没有过一觉睡到日上三竿的时候。
她给许映白回复,语气尽量放得轻快:【我起床啦!】
【好,那我等你。你昨天睡太少了,今天早点睡哦,晚上我等你回来。】
许映白没有回复,可能是在忙,也可能没看到。
或许是因为和他待一起久了,言月发现,自己现在和许映白聊天,好像自如了很多,不再那么拘束。
下午,言月收拾了一下,去往医院。
言高咏在栎城中心医院住院。他有冠心病,也是多年的老毛病了。言高咏早年脾气急躁、自傲、高自尊,把自己面子看得比天重,随着年纪上来,他的私人医生对他说过很多次,让他修身养性,克制脾气。
言月到时,他正在病床上看新闻,一旁何冉在给他削一个苹果。
“小姐来了。”何冉低声提醒他。
言高咏和何冉之间的关系也很微妙,何冉以前给言高咏当过十年秘书,从大学毕业开始,一直到现在,何冉和言高咏结了婚,但是对言月的称呼还是没有改变,依旧是小姐。
言高咏看到言月。
女孩子皮肤雪白、白里透红,气色很好,并不见憔悴,显然生活得很不错。
言高咏问,“许映白没和你一起?”
言月抿着唇,简单道,“他工作忙。”
她不是很喜欢在言高咏面前提到许映白,也不愿让许映白见她。
她刻意没告诉许映白,她今天会去医院看言高咏。
“上次我提的事情,他们那边答应了没有?”言高咏问,“至少要事先和他们家人见一面,不然搞得不明不白。”
“我们也不是一定要高攀。”言高咏重复,“你这么对他们说……”
言月打断了他后面的话,“已经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