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映白回来得稍微晚一些,没有追问她去了哪里,用过晚饭后,他推给她一张薄薄的卡,卡体深黑,言月拿起卡,眨了眨眼,看向他,乖巧又困惑的样子。
“零花钱。”许映白说。
言月小声说,“……不需要那么多零花,我花不了。”
或许是因为言高咏那番言论,她现在对花别人的钱还有些心理阴影。
“那就努努力。”许映白轻描淡写说。
言月有点被噎住。和他谈钱,似乎是个有些没趣的话题。
“以后,我的收入有一半都是你的。”他说。
言月咬着唇,和他结婚的实感,在这一刻好像第一次清晰了些,无论他们感情如何,至少在法律上,他们已经是彼此最亲密的人了。
“言月,你现在有空吗?”许映白看起来像是有事要和她聊,先征求了她的意见。
这是她第一次进许映白的书房,书房非常宽敞,三面都是书,正中是一张宽大的办公桌,只有一张椅子。
今日外出,许映白正装还未换下,他个头高挑,长腿窄腰,这么站着面对面和她说话时,她又感觉到那种让人头晕的,莫名其妙的紧张感。
一二点大约是给她大致说了一下他目前的财产和收入状况,以及工作时间安排。
他说得稀松平常。
“……”言月却听那些数字听得有些头晕,忽然明白了自己想攒钱补偿他这件事情有多荒唐。
“第三点,希望我们不要分居。”
“最后,关于孩子,我不想要孩子。”他嗓音很清冷,“我尊重你的意见,但可以的话,最好不生。”
言月耳朵一下红了,和许映白谈论生孩子的事情,实在是有点超过她的承受能力。
她完全无法把他和这些事情联系起来。在她一直以来的记忆里,他从来都是立于俗世之外的,对任何人都不可能动这样的念头,自然也包括她。
她脸红通通的,几乎是喊出来的,“我不想生!”
因为激动,言月胸口不住起伏,领口下,少女雪白的肌肤上,那串梅花落雪一样的吻痕又露出了几分—秦闻渡留下的。
许映白漆黑狭长的瞳孔凝着她,视线平静地掠过那块肌肤,“嗯。”
“看来,我们对这件事情暂时意见一致。”他走近了一些,平缓地说。
不想生,自然有许多方法,在以后的夫妻生活里。
也再不会有多余的人打扰。她的生活里,留下的所有痕迹,都只会是他的。
作者有话说:
醋味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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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交杯酒◎
礼大开学时间是九月八号。
那天在书房聊完之后,她和许映白接触的时间变少了些。
和许映白在一个屋檐下的日子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紧绷,许映白工作并不清闲,在家的时候没有那么多,言月对他的工作一无所知,也没有太多想要探寻的欲望。她明白,这场婚姻对他们而言可能都只是一个权宜之计,那么就需要守好边界,避免入侵对方的生活太多。
开学前一天,言月提前去了一趟学校拿琴。
她背着琴走在路上,意外撞上一个陌生人,是个清秀的大男生,脸很陌生,结结巴巴问她,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为什么不去星空漫游弹吉他了。
又说自己是那里的常客,很喜欢她的音乐,一年多,每周五都会按时过去等着,这段时间一直没见她来,有点担心她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言月呆了一呆,她去星空漫游弹吉他纯粹是为了发泄情绪,而且自以为每次乔装打扮得都非常好。她问男生怎么认出她来的。
“你,你……”男生结巴了半晌,红着脸小声说,“我有天意外看到你出门摘了口罩的样子,你太好看了,很好认,而且我们都是礼大的,在校园里也碰到过好几次,你可能不记得……”
言月从小已经习惯了被夸长相,她礼貌道谢,拜托男生给她保密身份,然后解释没有出事,是因为最近有点忙没时间,
男生连声说答应给她保密,然后放下一口气般,说没事就好。他言辞恳切,说还有很多人等着她,希望等她不忙了一定要考虑再去。
言月完全没想到。
她本质是个有点你行我素的人,弹吉他单纯是弹吉他,也不管有没有观众,每次弹完了就走,也没有太在意过观众反应。
许映白在家,按照他的时间表,今晚回来应该是七点半,许映白是个很守时的人,一般而言,说是什么时间,误差不会超过五分钟,而且只会早,不会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