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许爷爷的安排住就好了,本来没有办礼,还是在许家,她不想非去赶着和许映白住一间房。
许映白静静看了她一会儿,没再坚持。
言高咏和言高林明天上午九点到,言高咏给她发了信息,嘱咐她女孩子要知礼、矜持一点。
言月收到信息,心里有些不舒服。
这间卧室并不小,床上用品都是崭新的,床是拔步床,不知道什么材质的木头,散发着淡淡的幽香,雕花极为精致。显然,许家待她的礼节一点不低。
言月洗漱完,还没什么睡意。
屋外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言月披了一件衣服。
淡淡的月色下,门外果然是许映白。
言月把门拉开一条缝隙,小声说,“怎么了?”
许映白说,“来看看你。”
言月有点不自在,“看完了么?”要赶他走的意思。
男人垂眼,淡淡道,“昨晚那么热情。”
他说得低沉缓慢,“今天,就翻脸不认人了?”
言月脸噌的一下红了,昨晚她被勾着和他亲密了很久。明明知道今天就要来许家,这种行为实在是过于孟浪。
“你快回去。”
她没来得及关上门,被他握了手,“陪我走走。”
就在许家,不出院子。
言月换了衣服,和他并肩,走在这个许映白童年时代居住过的宅邸里。
走到四进院时,言月见到了正中的许家祠堂。
昏暗阴沉,供奉着排位,周围种植着松树和槐树,夜风微微吹过,树影重重。
许映白环顾四周,“很久没回过这里了。”
许映白显然对祠堂周边很熟悉,甚至连瓦片上的每一道裂缝都记得清清楚楚。
言月瞧着这里阴气森森的,有些害怕,“你对这里很熟么?”
他语气没变,“小时候,做错了事情,经常被在这里罚跪。”
言月惊住了。
这么阴沉昏暗的地方,许映白说小时候,就是他搬家去栎城以前,那会儿得多小,言月光是想一想,就觉得很可怕,她最怕昏暗和孤独了。
她睫毛颤了颤,“不怕么……”
言月从没想到,许映白会有这样的经历。以前,她心中的他都是完美又强大的,她压根不记得以前的许映白的模样,想象了一下这个场景,心里微微发疼。
他低眸,瞧见言月神情。她难过的表情他很熟悉。
她为什么难过?为他的经历难过吗?
他很少在意自己的心情,也极为克制,从不对别人表露。
可是,这时,他忽然很想问她一句,她心里是不是有他,在关心他?
没问出口。
许映白想到多年前的许明川,卑微地问对面的女人,你爱我吗?
这么多年,他似乎也成了自己最厌恶的人。
许映白知道自己心里一直燃烧着一团暴烈的火,封藏在冰冷的外壳中,被多年的教养压制着。
许家想把他打造成神龛上,一尊高高在上、无欲无求的清冷神像。只有他知道,自己内心住着怎么样的恶鬼。
绕了一圈,言月回了卧室,在床上又被许映白压在怀里弄了一通,从唇角亲到锁骨,他纤长的大手落在她身上,冰冰凉凉,却能挑起一团火,言月眸子水汪汪的,咬紧了唇,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许映白离开得很晚。
第二天,言月早早起床,收拾好,许映白已经在屋外等她了。
言高咏和言高林九点过十分才到。
许家待客礼仪非常到位,该给的面子一点也不少。
何冉穿着自己最好的裙子,言高林的妻子单秋也是身着一身旗袍,
四人从车上下来时,面对这样的一间宅邸,都纷纷惊住了。单秋只知道言月即将嫁的未婚夫家里很好,何冉也知道许家有钱,眼下却是第一次直观了解到,许家家底到底有多么雄厚。
许明川也到了,男人身材修长单薄,面容有些病态的苍白,戴着一副眼镜。
长辈聊这种事情时,按照惯例,晚辈是不能到场的。
言月坐在二进院的花园中,在喝上午茶。有些无聊地看着眼前花丛前低飞的蜻蜓。
这里比栎城的许宅更为奢华、却也更加压抑。只是待着,就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上午约莫十一点钟的时候,言高咏给她发消息,叫她过去一趟。
言月有些莫名其妙,还是依言去了。
到了那件厢房,只有言高咏一个人,他关了门,看了看四周。
言月抿着唇,“爸爸,新年好。”新年后,她还是第一次和言高咏单独相处说话。
“上午,我们在聊你结婚的事情。”言高咏语气很亲热,似乎和她一点都没有隔阂。
“你们没办礼就领证了,女孩子这样本来就落了下乘,所以,后面更加要做好,不能让他们看不起我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