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苏青挺会聊天,字字不离陆沉水,但话里话外都是说他。
说林莫奈不在那段时间,吃饭都不香,少个人胃口都没了。
又说她不在,家里特别安静,她都不习惯,她喜欢热热闹闹的。
还说她不在,家里连个笑脸都瞧不见,死气沉沉的。
赫苏青诶唷一声,叹道:“有的人就是这种性子,心里想得多,但嘴巴笨得嘞,竟惹人生气。”
林莫奈听得出来,赫苏青说想她,其实都在说,她在与否,陆沉水截然不同。
陆沉水想她,她又何尝不想,只是刚才冷不丁被推开,她整个人发蒙,又疼又委屈。
长辈有些传统的念头,比如说不能早恋。
但他们朝夕相处,对外冷清的两人,坐到一起有说有笑,说明投缘。
他们心里有对方,不说出来,她作为旁观者也看得出来,但林莫奈未成年,她也知道。
“我听阿水说你学习可好,还参加比赛,现在学习累不?”她把话题引到学习上,绕来绕去告诉她,学习是一条出路,错过了就没有了,“像我们那会,赶上社会变革,没办法学习哦。”
听赫苏青念叨着有的没的,她的别扭情绪也没了。
赫苏青收拾碗筷准备下楼,林莫奈送她到门口,她回头语重心长道:“打打闹闹挺好,别往生分了闹,有话咱就说出来,不憋着哈。”
关上门,房间恢复宁静,林莫奈在房间溜达消化食儿。
手机突然响了,是陆沉水的,她专门设置了不一样的提示音。
情绪像是傲娇的小魔鬼,尖耳朵竖着,獠牙锋利,高举着小叉子,她克制不住想看信息的念头,小魔鬼便戳她的心,一阵悸动一阵酥,还有一丝丝隐痛。
林莫奈瞟了一眼手机,心中默念:再走10圈。
最后几圈走得很快,她疾步走到桌边,点进短信。
不是道歉,甚至不是一句软话,她哥:明天别忘了早起锻炼,晚安。
她恨恨地按键,想回复点什么,但最后都删掉了。
林莫奈洗澡时,惦记着手机,索性带到浴室,洗到一半果然响了。
还是陆沉水,她心一提,期待值上升,她哥:你咋不跟我说晚安?
期望值随即跌破地平线,她回:就不回。
她哥:没事,我大度。
豆芽菜:我看你脸大。
两人斗嘴斗到夜深,陆沉水问她:还疼吧?用不用抹点药水?
她心里那点小情绪也没了,当然脑袋和手臂还是疼的,她打了个呵欠,让他也早点睡,明天准备挨打。
翌日早起的训练课,林莫奈踢得靶子啪啪响。
陆沉水教她时很严肃,也很挑剔,批评她动作不干脆,力度也不够。
要强的学生,碰上高要求的教练,她一个动作重复的次数数不清。
他不满意,亲自给她师范,连续快速的踢腿动作,呼呼生风,啪啪作响,直接把圆墩墩的圆柱子踢翻了。
林莫奈站在旁边喝水,他分解要领:“不是单纯的腿部动作,用腰部带动整个腿。”
她一早上大概踢了上万次,昨晚说好的泄愤,效果很好,她躺在垫子上没力气了。
陆沉水坐在她旁边,灌了瓶水,咕噜噜的声音像是鱼吐泡泡。
他的喉结起伏,很好看,林莫奈不知怎么得,看得牙齿有点痒。
陆沉水突然回头看她,她立刻移开视线,惊觉自己刚才竟然在想咬他喉结什么感觉……她脸红得厉害,幸亏是刚锻炼完,再怎么臊得慌也看出来。
“你的药快吃没了,我给你医生的电话,你反馈一下,看是否需要调整。”陆沉水起身,开始收拾器械,林莫奈躺在那看他忙活,视线捕捉到他小腿的肌肉线条紧绷流畅,肤色很白。
他蹲在旁边擦垫子,说起昨晚的事,至于为什么推开,他说得挺诚恳。
林莫奈还小,要注意男女有别,靠那么近万一被别人看见,对她影响不好。
至于撞到脑袋和桌腿,那纯属意外,他使劲儿擦着地上留下的汗渍,闷声说:“所以你看,我是为了你好,今早特意给你加大训练强度,让你消气用的,现在消气没?”
林莫奈盯着他的腿毛,心想:我谢你啊,难怪让我踢那么多次。
他回头看她,脸颊也累得有点红,眼睛亮亮的,说:“嗯?还气呢?那你说怎么消气,都随你。”
“真的?”
“嗯……哇靠!”陆沉水一屁股坐地上,差点倒在她身上,“你薅我腿毛干嘛!”
关键不是一根,是一小绺,疼得很突然,林莫奈举着他的腿毛,认真道:“我昨晚比这个疼多了。”
他眉头皱着,有点凶,林莫奈倒不怕他,幽幽道:“不是你说的么,都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