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护我方美强惨师尊(97)
陈旧的桌椅偶尔咔吧一响,楼外漫山的竹林随着夜风簌簌轻晃。
在燕回意识到掌心触碰到一点湿润时,夜色已经浓若墨汁,黑蓝的天幕上皎月不见踪影,只余下几粒星子不规则的分布着,在几片流动的云层中,发出微弱的光。
她睁开眼睛,将遮在江辞眼上的手拿开。
昏暗的夜色中,男人依旧闭着眼,只是眼尾泛红,残留一点水色。
“师尊怎么了,是伤口很疼吗?”
燕回睡意退去,脑子清醒了很多,用指背小心翼翼的擦去他眼角的水渍。
她承认之前自己有点口嗨,说是想看师尊流泪,可他真正湿了眼角的时候,她反而又没之前那种变|态的兴奋感了。
她摸了摸男人的脸,轻声询问:“还是弟子哪里做的不好,惹您生气了?”
床榻上,眼眶泛红的男人没有睁眼,只是稍微偏开脸,避开了燕回的目光。
“不疼,”他低声说:“你也没有做的不好,没有惹我生气。”
那为什么会哭。
眼睛红红的,看上去有点委屈。
燕回想不明白,只是试探的猜测道:“是不是我爹对您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他这个人是有点咋咋呼呼的吵,您别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反正等这边没事儿了他就走了,不会打扰您很久的。”
江辞摇了摇头。
“那就是裴序秋,他是不是说了什么,给您施加心理压力了?您别担心,世上厉害的医修多的是,他若是治不好,我们就换别人,总能让您恢复如初的。”
江辞依旧摇头。
彼时时间算是凌晨,漫天的黑色距离黎明只剩一线之隔,空气都变得有点凉了。
燕回叹了口气,伸手慢慢掰正他的脸。
“那一定就是我的问题了,师尊别不说话,有什么要求提出来,弟子一定改,好吗?”
她说得诚恳,听起来耐心又温和。
她对我真的很好,好到让我这个卑劣的人生出了不该生的念头。
好想让她多留几天,哪怕抛弃最底线的道德,用自己剩余的一切来取悦她呢。
可她好像对我的身体不感兴趣。
也是,这具躯体伤痕累累,残破不堪,怎么能配得上她的喜欢。
她喜欢的,应该是完好无损的年轻身体。
——可是她就要离开了,等我能重新站起来时,她就要离开了。
我能给她点什么呢,如果可以,我真的很想为她亲手做一餐食物。
她第一次煮给我的粥其实有点糊,但我还是觉得味道很好,可她只做过那一次,后来的食物要么是别人做的,要么直接买来的。
她好像对如何做饭不太熟悉,恰好,我在独自一人执行任务时,常常会给自己做一点食物。
当时早已辟谷,做食物并非是为了饱腹,只是为了能在寒凉的夜晚,寂静的清晨,在满地溅落的血色中,给自己冰冷的身体带来额外一点暖意。
我大概能猜到她喜欢甜食,我的厨艺还不错,如果能在她走之前,为她做一些糕点就好了。
可她大概等不到那个时候了。
她要走了,我亲口向燕观澜许诺过,永远都不会私自去见她。
或许以后唯一一次见面,会是在她和另一个男人的婚礼之上,那时候我会作为一个不相干的长辈受邀前往,像当初看着燕观澜和姬蘅一样看着她和她的道侣成婚,育子。
可能她偶尔还会想到我,但我们会分隔两地,隔山隔海,永不相见。
明明这是我作为师尊一开始所希望的,可胸腔中的心脏为什么会像被刀子割破一样疼。
我好疼,燕回。
人疼的时候原来是会哭的,我以前怎么不知道呢。
江辞乱七八糟的想了很多,在旁边的少女再一次擦拭他的眼角时,抿了抿唇,几不可闻的低声言语:“我只是觉得……会想你。”
可是她人就在这里,为什么说会想她。
燕回疑惑不解,忽然俯下身,很轻的亲了一下他的嘴角。
柔软温暖的唇瓣贴上他的,像是春风拂过融化的湖面,泛起一阵涟漪。
浓墨的夜里,她问:“是这种想吗,师尊。”
江辞的耳尖红了起来,迟疑很久,他才很轻的点了一下头:“……嗯。”
哦,联系入睡前师尊所问的话,这样好像就解释得通了。
原来师尊这么想我,想得眼睛都红了。
躺在床边的少女坐起身体,伸手解下自己腰间皮质的腰封,拆卸下没用且累赘的部分,只保留了一条窄窄的黑色软皮腰带。
“这次来点不一样的吧,师尊。”
她低下头,温柔的吻了一下男人发红的眼角,将腰带递到他面前,用气音说道:
“弟子会很轻的,不会让我爹发现,也不会让您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