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护我方美强惨师尊(61)
直到水镜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中断的前一刻,燕观澜还在对他那不靠谱的猜测深信不疑。
燕回听到最后几乎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算了,她无所谓,清者自清嘛,相信在不久后的某一天,燕观澜就会因为误会了她的事忏悔不已。
燕回对天发誓,在刚刚打开面前这扇门之前,她根本不知道师尊在里面换衣服。
真的不知道!
为什么这扇门打开的时候没有发出声音,一定是坏了。
虽然这么想着,但她的视线还是一错不错的落在江辞身上。
燕回觉得,师尊腰真细。
视线里,床榻上的男人脱力般的背靠墙壁,墨发垂泄,眼覆缎带,一张苍白的脸如霜雪沉寂,鼻骨右侧还带有一点新鲜红肿的划痕。
他低着头,摸索着抓住绑起来的帘帐,扯开帘帐上的绳结系带,带落一半的帐面垂落。
仅仅只是这一点动作,就几乎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他靠着墙低喘了几声。
今天有风,阳光却格外好。
明亮灿烂的光线进入长期昏暗的室内,几经辗转,在他肩膀的位置停了下来,形成一块亮澄澄的光斑。
半面帘帐的遮挡下,只能看到榻上男人小部分的上身。
燕回看到他将缠了绷带的手搭上腰侧,修长的手指勾住规整系好的衣带,轻轻一拉。
光斑照射的区域内,雪白的中衣滑落,只余一片略显病态肤色。
随着他的倾身,墨发滑落至身前,遮住了胸膛上几条崩裂而泛红的伤口。
床帐半遮半掩,只能隐约看到男人半侧身体瘦削而颀长的线条,雪白的衣物堆叠在他手边,他后仰了仰头,摸上缠在脖颈上纱布的末端,喉头微滚,将浸满药膏气息的纱布一点点解下来。
干燥柔软的纱布似乎粘连上一点稍微愈合的皮肉,手指用力,将纱布彻底扯落下来。
然后是左腕上的绷带,右腕上的绷带。
纱布和绷带被他放在腿侧,他低声道:“衣柜从上往下数第二格,里面是我的衣服。”
江辞这句话是对蜃妖说的。
因为魔气入体的缘故,他的伤口常常反复开裂,身体上那些不久前被燕回上过药包扎好的伤痕洇出血液,把衣服和绷带都染脏了。
对于这种需要更换衣物的事情,他不想麻烦燕回。
况且就在不久前,蜃妖还在格外热情的向他报告各种来自结界外的声音。
江辞大概能猜得出来,燕回是在和燕观澜通过传讯法器讲话。
好像是在谈论一些私事,或许她很快就要离开庚辰仙府了。
江辞敛眉,对此,他不该有什么特别的情绪。
他只是暂时占据了一个师尊的身份,身体伤残,不能教给燕回什么有用的东西,甚至在魔气暴动时,还需要她的帮助。
妄自去涉及任何属于她的领域,都是一种轻率的冒犯。
如果是因为这些天的悉心照顾,而产生了一点点依恋的情绪,那么现在就该及时停止。
没有人有义务为你停留,江辞。
划清界限,明确自己的位置,你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而已。
男人沉默的想着,在一件叠放整齐的里衣递到面前时,方才接过,道了一句:“谢谢。”
蜃妖蹲在桌面上,眼睁睁看着黑衣少女从透风的门口走进来,打开衣柜,挑选出一件棉麻质地的素白里衣,俯身递给被床帐遮掩大半身形的男人。
男人尚未察觉实情,探出一条毫无血色的手臂把衣服接到手中,道了一句谢。
实锤了,病秧子果然和燕大姐关系匪浅!
蜃妖摸了摸自己脑袋顶上的蓝色小花,一时间有点蠢蠢欲动。
撒花粉,撒花粉,它们蜃妖最喜欢用伴生花花成人之美了。
但一想到之前燕大姐勒令它不许乱抛花粉的话,蜃妖顿时又萎了。
真是死鸭子嘴硬,燕大姐,它鼓着腮帮子气哼哼的想,一开始你非要我给病秧子解花毒,累死累活大半天,损耗了我这么多妖力和精神,现在才发现,原来你自己是可以直接上的!
损妖不利己,真的是好可恶啊你。
隔着半扇帘帐,燕回立在床榻边,低下头盯着自己刚刚被滚烫的药碗烫红的指腹,极快极轻的摩挲了一下。
她意识漫无目的的飘忽着,想到刚刚窥见的那一截紧窄的腰身。
很利落的线条,大概触碰上去,还能感受到一层薄薄的肌肉。
只是囚于不见天日的小楼太久,皮肤毫无血色,唯独在那几道崩裂的伤口处,红涩肿胀,圆润的血珠顺着肌理的纹路向下滑落,拖拽出一条嫣红的血线。
衣料摩擦的声音响起,半面床帐之隔,江辞展开手中的干净衣物,松松垮垮的披在了自己的肩膀上,白净柔软的衣料垂落,堪堪遮住了他陈旧疤痕和崭新伤口交错的躯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