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护我方美强惨师尊(253)
江氏伫立中洲多年,关于北境大洲那个行踪神秘,擅长推演的族群,大概了解颇多秘闻吧。
这满室的古符文,可见其目的。
容烬笑了起来,这次笑得轻快,发自内心。
可惜,江之鸿死在了自己亲生儿子手里,这满室的遗留之物,也都要给他人做嫁衣了。
妄山血脉,和力量强大的魔气之间,自然有所关联。
但没想到,竟然关联得如此之深。
容烬手指逐一抚过墙面上的符文,目光渐渐变得幽晦不明起来,从密室边缘,到深入内里,他一步步迈着,最终停在一方透明坚硬的水晶棺前。
低头望去,其内女子不过双十年华,乌发如瀑,朱唇含丹,静静地闭着双眼,像是睡着了一样。
貌若山茶,潋滟清丽,确实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美人。
可她周身冰冷,显然已经死了很久。
焉枝,血脉精粹,似乎还是妄山一族的……圣女?
容烬记不太清了,只记得她身份卓然,地位不低。
落得如此下场,倒是让人觉得可惜。
容烬探手过去,拨开焉枝烟紫色的宽阔衣袖,将她灼痕斑斑的手腕抬起,低眉看了看。
五指破裂,内里皮肉泛白,显然身体中最有用的血液已经被全部抽干。
甚至衣袖再剥落一点,那本来皓洁如玉的手臂上,皮肉被利器规则的拆解切割,露出一段森森白骨。
她死后,确实被江之鸿保留尸身,做了血肉的剖解。
容烬看了两眼,便将尸身的手臂重新放回。
他和江之鸿有着一样的目的,一样的野心。
不同的是,他早已入魔多年,早到千百年前,他还在庚辰仙府的时候。
魔气力量太过诱人,可对于寻常修士而言,还是难以承受。
就算封印自身,每隔数年陷入沉睡一次,每次沉睡都要历经百年,醒来后,肢体仍然会严重受损,力量也会大幅度退化,需要经历许久,才能慢慢修复。
如今,江之鸿倒是给出了一个很好的解决办法。
——换一身血,甚至是换一副新的躯壳,然后配合这些古老的秘术,方能随心所欲的使用魔气之力。
而这幅躯壳需得是妄山后裔,并且能承受足够多的魔气压迫才行。
容烬低低的笑出声来,笑得胸腔震动,眼尾泛红。
他想,兜兜转转,还是要去庚辰仙府一趟啊。
道君殷怀,可惜了,没死在八年前的魔患中,没死在身边众人的排斥和冷落中,倒是要死在自己亲生父亲留下的阴谋诡计里了。
恰好,他可怜的玉卿还在庚辰仙府遭罪呢。
是时候去看看他的小姑娘了。
容烬走出密室,挥袖关上了玄铁重门。
***
瓷质的茶盏跌下桌案,“哗啦”一声,瓷片混合着温热的茶水一起,碎了满地。
江辞望着自己手腕内隐现的魔纹,眉目冷淡。
他撩开衣摆,半跪下来,在手中垫了帕子,一片一片捡拾起碎裂的瓷片。
桌面上静置的玉牌发出一点簌簌风声,伴随着利器破空声袭来,一道声音散漫响起:
“茶盏碎了?瓷片锋利,师尊不要动,吩咐贺楼他们几个来。”
江辞将碎片处理干净,神色温和了一些。
“既是对战,务必专心。”
他重新盘膝坐回桌案旁,不再关注自己腕上隐隐作疼的魔纹,重新提笔默写新一套剑谱。
一室寂静。
过了片刻,玉牌对面杂音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点饮水时的细微吞咽。
燕回似乎暂时得了空闲,掰了掰有些酸滞的肩膀,骨骼发出清脆的咯哒声,懒懒散散的问道:
“师尊在做什么,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
江辞书写的速度不变,闻言牵了牵唇,道:“在等阿回的声音。”
他放下毛笔,将墨渍风干的纸张叠在左手边:
“给你布置了新的课业,晦涩难懂的地方都做过了批注,回来记得看,不明白的地方随时可以问我。”
“啊,”玉牌对面的人显然有些失望:“师尊和我关系亲近到都睡一张床了,怎么还像别人一样留下课业,以前都没有的。”
“关系再亲近,你的名字也登记在了仙府名册中、我的名字下,白纸黑字清清楚楚,我对你负有师长的义务。”
江辞侧头凝望窗外的日光,瞳色清和:“以后课业只会多,不会少,阿回安心修习,我会把我所学的一切教给你,没有六七十年可学不完。”
燕回想了想,摆烂道:“那算了,我还是不和师尊成婚了,否则以后您日□□我修炼,我可受不了。”
江辞单手撑着额头,被她惹笑了。
“就要成婚,”他道:“就算是师徒身份有别,平白要了我的身体,也是需要负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