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护我方美强惨师尊(237)
即使是十分细微的触感,放在这种敏感的地方,也格外鲜明。
他褪下外袍,敞开里衣,抻着方才收好的巾带,自己一个人缠好,收紧。
白衫重新覆盖上那具痕迹累累的躯体,襟口高护,不露一丝惹人注目的皮肤。
江辞脸上有些烫,他擦了擦渗出薄汗的五指,将桌面上三三两两倒伏的药瓶一一整理。
桌面上的白色铃兰有些枯萎,花香也淡了许多,他换了水,重新将纤细翠绿的花茎插回瓶中。
一个人的时间流逝得太过迟缓,他起身行至外间,在衣柜旁的案几边上盘膝坐了下来。
之前他动用过的纸笔依旧放在原处,砚台中的墨水已干。
江辞重新研了墨,提笔蘸取,在崭新的白纸上勾勒着晦涩难懂的图纹。
既然魔气成缕,甚至在灵气灌注灵脉时会比平常虚弱一些,那倒是可以试试割破筋脉、借用魔气之力将其就近挑出以外的方法。
只要能有些许成效,就算剐肉剔骨,剜筋敲髓,他也会一一尝试。
内窥灵脉时,原先附着在上面的裂痕淡了许多,只剩下一点痕纹。
愈合还在继续,但速度很慢,大概需要耗费很久的时间才能彻底完好。
可就算是这样脆弱的灵脉,依旧有源源不断的灵气自发涌入,到现在为止,那些暗淡的伤痕上都附着了细微的灵光。
几乎是和魔气同处一室,虽然隐隐作痛,但还可以忍受。
不过……真的只会有这点疼吗?
笔尖凝聚的墨水滴落在白纸上,洇开一块墨痕。
江辞想到什么,忽然起身大步向外走去,身后案几被带翻,砚台和纸张散落一地,他置若罔闻,耳边只剩下了自己越发凌乱的呼吸声。
他心神不稳,手脚冰凉。
分担痛感的术法大概还没解除。
蜃妖正袒露着肚皮躺在树荫底下啃肉干,刚刚过了午后阳光最炙热的时候,现在竹林间温度适宜,清风吹拂,睡起觉来肯定很舒服。
一只绚丽斑斓的凤尾蝶绕着它飞了几圈,随后翩翩落在它脑袋顶的蓝色小花上。
有点痒。
蜃妖尖尖的爪子摸了摸脑袋,抬头看了一眼,甩了甩毛茸茸的耳尖,将蝴蝶赶走后继续啃。
它懒洋洋的鼓着腮帮子嚼,身边放着几枚新鲜清香的瓜果,个个汁水丰盈,甘甜解渴。
肉干啃了个圆弧,它从那圆弧中探出脑袋,伸着脖子去咬脆生生的果子。
尖牙刚碰上果皮,还没来得及咬下,它就突然被整个拎了起来。
一阵天旋地转。
谁的爪子这么缺德,讨厌讨厌讨厌。
蜃妖磨了磨爪子尖,刚发出一点呼噜呼噜的警告声,就彻底卡在了嗓子里。
它四肢抱紧了身前的大块肉干,大半脑袋都藏在肉干后,只露出一双黑溜溜的眼睛。
“这是燕大姐主动给我的,可不是我吵着闹着要吃的……”
蜃妖底气不足,越看越觉得这张清隽的脸可怕,想起之前他魔气发作,一把薅掉它所有小花的场景,忍不住抖了抖。
眼前的青年微微拧眉,并未关心其他,直接问道:“阿回在哪里?”
蜃妖眨了眨眼,指了个方向:“她刚刚去那里……”
话没说完,它就被整个塞回瓜果堆里。
它从香瓜上爬起来,不开心的抖了抖粉扑扑的耳朵,咬了口肉干想,这么着急忙慌的看人沐浴,至于吗。
还是肉干比较香。
竹林内,越向前走,雾白的水汽就越为浓郁。
江辞一心思考着术法的事,等耳边响起泠泠水声之时,已经距离水汽氤氲的泉池只剩下几丛青竹的距离。
透过竹丛间的缝隙,依稀可见泉池水面清澈,一人浸于其中,颈背纤直,乌发垂肩。
他猛的回过神来,迅速侧开脸。
耳边流水的声音大了一些。
燕回从闭目的状态中睁开眼,浸于水下的手臂抬起,露出滑润如玉的肌肤。
淋漓的水滴顺着指尖和手肘滴落,她稍微回头,声音清润:“看师尊还在昏睡我才离开的,出来半个时辰而已,您就追过来了,原来师尊这么黏我。”
“我……”
隔着纤纤翠竹,那些湿漉漉的水汽还是缠绕上来,贴合衣物,将潮湿的温度渗入发凉的皮肤。
头顶竹叶浓密,零星碎光落在青年肩上,泄了一丝到他半蜷的指节上。
江辞唇色很浅,稍微张了张口,便觉得喉咙哽痛,声音沙哑。
“……我知道多说无益,也不想无能的自白或剖诉些什么。”
“阿回是我在这世上最珍视爱重的人,我不愿你受到一丝伤害。”他垂眸:“听话一点,现在把术法解开。”
泉池里响起撩水的声音,淅淅沥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