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不见鹿——见鬼+番外(278)
——而是鬼!
曹黑捺着满面惊恐,慢慢回头,盯着宋凌云的眼神忐忑不安:要是现在那小子一个不爽给他多补一槍,那他岂不就真的灭了吗!!?
曹黑被求生欲逼着往林深边上靠了靠,生怕槍口不长眼。
林深没理他,兀自上前蹲身,盯着那具没了魂的肉身看了许久,像是在等什么,片刻,伸出手,握上去,一只手按着肩膀,用力一拔。
曹黑的注意力全数集中在宋凌云手上的槍上,直到林深这边有了动作,他才后知后觉地看了一眼。
但就是这一眼,直接把曹黑给吓跪了。
他嘴里哆嗦着,话都说不齐半句,筛糠似的抖得厉害,圆睁的双目中满是惊恐:“这……这是……是……”
林深察觉动静,侧头瞟了一眼,起身转过来,嘴角扬起,笑得温和,宛若春风,他晃了晃手里的东西,就像晃着一束氢气球,笑着说道:“认识一下?”
这他妈哪里还需要认识——?
最左边那个体型最大,明明已经死了,整个身形却像是凭空吸了养分,相比死的时候还要长大了不少,她的嘴像在嘶吼,扩撑到了极限,嘴角随着不断的撑大而迸裂,溅出乌黑的血花,空洞的双眼漆黑,犹如两潭无底的深洞,同样的黑血从皲裂的眼眶边缘泊泊涌出,噼噼啪啪地拍在地上,而更恐怖的是,当曹黑意识到这些时,才发现这些令人作呕的黑血几乎快要淹遍仓库的每一个角落!
曹黑扑通一声,整个人跪了下去,头重重地磕在地上,几乎是五体投地,喉咙里带着恐惧的哭腔,求饶道:“我……错了……我错了……童莺,童妹妹……你放过我……放过我吧……求你……我求求你……”
林深嘴角的弧度加深些许,笑意更浓,盯着他的眼神却是冷然,宛若冰刀。
“另外五个呢,认识吗?”
半透明的身子抖得连轮廓都模糊了,曹黑压低脖子,强烈的恐惧感压迫着他只敢将眼皮抬起,一点点地往上看去。
正如他所说,他的身上,除了童莺,确实还扎着另外五个,而这五个当中,有男有女,五官轮廓姑且算得上清晰,不难看出他们的样貌,但奇怪的是,这五只鬼的模样,和边上的童莺好像有着本质上的不同。
——那些身子,只有半截!
就连颜色也偏雾白,厚重的眼皮半阖着,露出下面无神的半边眼珠,像是困倦,入了休眠。
听到林深问话,曹黑连连摇头,眼神避开左侧的童莺,声音打颤:“我……我真不认识他们……”
“再仔细看看。”林深笑意散去,神色渐冷。
曹黑在心里打了个寒噤,不敢怠慢,顶着一张痛苦面具硬着头皮又仔细打量了一遍,抖着声确认道:“我真……真没说谎,真不认识……”
林深盯着他看。
“半年前,你做了什么?”
“我……”
见他不答,林深也没追问,他转身几步,走到宋凌云面前。
手上的槍绕指一转,乖巧利落地交到林深的手中。
林深一手攥着六只灵,另一只手握着槍,蹲下身,抬手,黑森森的槍口抵住了曹黑的太阳穴。
拇指稍抬,保险拨动的声音随即刺进耳廓,犹如那催命的乐章,在此刻悄然响起前奏。
冷汗从额头沁出,丝丝密密,凝成汗珠,顺着额角滑落。
喉结控制不住地上下滚动着。
“这么问吧……”林深淡淡地开口,和此刻的威胁毫不相符的,是那十分具有欺骗性的声音,很淡,透着微凉的冷漠,没有感情,活像机器。
抵着太阳穴的槍口慢慢发力。
“涉及人命,最近的一次,具体时间、地点、受害人、作案人数、方式……说清楚,你活,不说,我直接一槍送你走,三秒钟时间给你考虑,三、二……”
“我……我说!我说……”
林深关上保险,收了槍。
曹黑颤抖着松了一口长气,连嘴唇都在发抖,合都合不拢,他低着头,哑声说道。
“我就是,看上了一个姑娘……”
……
……
深夜,市立医院。
提前和阮怜婴通过电话,两个人就开车朝医院赶去了。
病房在住院部七楼,刘夏绘从手术室出来,原来是准备进多人间的,但阮怜婴一通电话,直接把人移上了还未正式开放的七楼单间。
找到对应的房间号,没敲门,宋凌云抬手,直接推门进去。
林深跟在后面,进去后,握着门把,反手把门轻轻合上。
病房里有两张床,其中一张是用来给家属陪护过夜用的。
刘夏绘躺在靠墙的床上,鼻青脸肿,伤的不轻,此刻呼吸平稳,睡得正沉,秦杨杨就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有床不睡,愣是要守在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