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师尊的渣儿媳(2)
在这画卷之中,他杀人杀得并不算少。
只要有关她与念念的流言声起,屠廷的剑总能精准地刺穿那人的喉咙。
起初,她回惶恐不安,既为流言,也为屠廷的杀人如麻,久而久之,她已习以为常。
此时,她亦能不慌不乱地喊了声,“夫君,你回来了。”
从美人榻上撑起的女人,绕过乖巧懂事的小孩,一手熟稔而贤惠地为屠廷解下略带血腥气的白麻披风。
男人面容冷峻少了两分,眉宇间,虽算不上和颜悦色,但冷冰冰的脸也是稍稍缓和。屠廷的一只手伸向不冷不热的茶水,念念则开始吵吵嚷嚷着问,“今天晚上吃什么”。
每当此时,屠廷几乎是一致的回答。
“没规矩。”
而娄挽意总是从中调和,习惯在这对父子之间打圆场,穿梭在这一对父子之间,来回摆平道,“念念也是饿了啊,他可不是为了别人,而是为了等爹爹回家呢。今儿娘亲做了酒酿圆子,里面还有香喷喷的桂花,可甜了。”
“还是娘亲最好了。”
小家伙似乎天生就会这一套,没过片刻就贴到自己腿上 ,环抱住大人的腿。
娄挽意心中的堕落与不甘被孩子无条件包围的爱而填满,以至于演戏时分多了几分真情流露,“念念是个很懂事的孩子呢。”
“他还懂事,只怕是我不管教,晚上得把家里的房屋给掀了吧。”
屠廷没有好气地说,一手不知道将在外置办的什么玩意又随手扣在娄挽意的床头柜上。
“你大可不必对他这么温柔,小孩子不值当的。”
而娄挽意心中却空留下一句屠廷并未说出口的“慈母多败儿”。她神色不改给父子在餐桌上递来碗筷,支开这家的女婢,又问了声,“申叔今晚来用饭么?”
屠廷斩钉截铁地答,“他不来。”
不过,很快,屠廷就被打脸了。
申叔并没有继续在外游荡,而是准时出现在他家竹轩外。杵在外头的来头看上去已是年过花甲,可偏偏脸颊红润,加之这个年龄段不复出现的稚态,颇有一种返老还童的气息。娄挽意也知申公也并非是画卷中人,他来时似乎总会带有什么秘隐,但娄挽意并没有当面直白地问过。
娄挽意仍有心地经常给他留饭,总觉得事情如果有转机的话,估计是出在申公这个人身上。
他虽穿着破烂,长相市井,但看似在修仙界功力远在元婴以上,举手投足间均有一丝常人难以企及的狡黠。
申公提着他那串破葫芦,二话不说自顾着在屠廷家自给自足般灌着酒,“哟,你这小子,还不想让你老婆给我留饭?”
屠廷眉心微扯,“我这不是餐馆,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最后依旧是默不作声的娄挽意处理了这些琐碎,“无妨,碗筷已经添置妥当,申叔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就是了。”
“你小子真是福运高照,想当年你在卷外过得是什么日子,如今可是老婆孩子都有了……”
察觉到屠廷气场不对,申公立马察觉了自己的言行有失,屠廷最不愿自己在他那妻子面前提什么“画里画外”的,转而陪着笑脸道,“老头生平最喜欢娄姑娘做的饭了。”
屠廷随即又冷哼一声,似是无意提醒着申公“这可不是什么娄小姐,而是他的屠夫人”。
只是当下,并没有直接发言。
娄挽意眼见两人氛围微妙,便以哄小孩吃饭的名义带念念出来了。
他们母子俩站在山头上,一个喂饭,一个大肆张口就吃,也不挑食。一边吃的小孩玩弄着老槐树下的蚂蚁,可就连小孩也发觉了这个世界的怪异。
“娘亲,今天我玩耍的蚂蚁怎么会与我昨儿玩过的那一只一模一样呢?”
娄挽意脸上的表情突然维持不住了,很快,但凡这是她的血肉,念念都会意识到这个世界所构建的所有事情都是虚假的。
他们活在一个被设定好的世界里,如果违反太多这个世界的法则,她还有可能会受到惩罚。
娄挽意无心再哄骗,目光平静地凝视下远方幽泽深处的黑色江水。
但很快,她也发觉了今时不同往日的区别。
那江水的波浪的架势与流动的速度而言,与她闯入此画之中的那日一模一样,那是不是也就意味着她可以在同样的日子闯入,也就能在相同的波浪之下离开呢。
顿时,她手中幻灭了多时的邗宵剑再度出现在她手中。
她握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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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从申公口中得出今日是五年一度的卷中满月之时,屠廷脸上并没有流露出太大的欢喜。
“我说屠廷啊,你是不是在这儿过得挺开心,乐不思蜀,根本就不想要回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