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杰人抬手挡住。

服务员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先生？”

岑杰人知道自己手底下盖着的东西即便被服务员看见，对方可能也不会注意上面具体的内容，况且不了解情况的外人就算看上几眼，也不会知道这是什么。

但是岑杰人心虚。

岑杰人让服务员把抹布留下，然后让对方离开。

服务员一脸莫名其妙。

服务员走后，岑杰人随意擦了一下衣服上的咖啡，然后定定地盯着施江月：“你想怎么样？”

施江月笑着摇头：“不是我想怎么样，是你要怎么做。”

岑杰人眉头紧皱：“什么意思？”

施江月不紧不慢地说道：“做了违法犯罪的事儿，当然是去自首。”

岑杰人眼皮狂跳。

施江月眉毛一挑：“不然呢？逃跑？你觉得你能逃得掉？再说了，这件事主谋不是你，也没有酿成眼中的后果，只要你自首，供出主犯，表现良好一点儿，不会有什么严重的惩罚。”

岑杰人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施江月：“你怎么知道我不是主谋？”

“我知道的比你想象的多”施江月微微一笑，用肯定的语气说道，“主谋是冯黎飞。”

岑杰人眼皮一跳，垂眸若有所思，片刻后抬眼看向施江月：“你的意思是……让我背叛老板？”

施江月轻轻搅动咖啡：“背叛？”仿佛觉得这个说法好笑，施江月轻轻笑出声，没去说服岑杰人，只反问了一个问题，“你猜，如果查到冯黎飞头上，他会不会用你背锅呢？”

当然会，岑杰人心道。

冯黎飞是什么样的人，他可太了解了。

“不止如此，冯黎飞的诈骗罪名已经落实，吞我的那些钱除了原样吐出来，还要赔偿一部分我的损失，如此……你觉得他有钱补缴偷漏的税和罚金吗？如果偷税漏税无法及时补缴，数罪并罚，你觉得他会不会找替罪羊？

“你是他的心腹秘书，他的所有事情都会经你的手去办理，如果找替罪羊，你说这个最合适的人选会是谁？”

“对了，也不知道冯黎飞还有没有做过其他违法乱纪的事情呢？”

岑杰人的背后已经开始冒冷汗。

施江月抬眼看着岑杰人：“岑秘书，你的脸色看起来似乎不太好，而且眼底青黑，看来是最近比较劳累啊！也是，毕竟冯黎飞最近诸多麻烦缠身，需要岑秘书操心的事不少。不过，还是要注意休息，没什么比身体健康还重要了。”

岑杰人硬着头皮说道：“多谢施小姐关心。”

施江月小小地喝了一口咖啡，有点儿不太满意地轻皱了一下眉。

她其实不怎么喜欢喝咖啡，这东西永远是闻起来比喝在嘴里香。

“岑秘书。”施江月提醒道，“你的时间不多了。”

说完，施江月没有等岑杰人回答，起身离开了咖啡厅。

她相信这个聪明人知道怎么选择。

当然，哪怕岑杰人没有如她所愿的行动，她也还有第二方案。

岑杰人还坐在位子上，整个人一动不动，像个雕塑。

*

网上蹲等冯黎飞结局的人偶尔会在偷税漏税的帖子下留言。

【日常一问，冯黎飞补税了吗？】

【打卡！没有补。】

【我去我去！大新闻啊！因为冯黎飞偷税漏税的事情，所以一直在关注他，谁想到又吃到一个惊天大瓜！】

【什么惊天大瓜？好奇！】

【冯黎飞被起诉诈骗！而且判决已经下来了！铁证如山！冯黎飞真的诈骗！】

【卧槽！果然是惊天大瓜！瓜神快来详细说说。】

【此事说来话长，我简单概括一下：冯黎飞曾经有一个非常非常有钱的白富美未婚妻，因为冯黎飞的公司出问题，所以未婚妻借给他了一大笔钱。然而就在婚礼当天，冯黎飞这个渣，不仅当着所有宾客的面悔婚，还给未婚妻的双胞胎妹妹告白，那场面，真的绝了！

【再后来，冯黎飞从白富美手里借的这笔钱不知道被他用来干什么了，总之，违反了当初的借款协议，所以是诈骗！白富美就把他给告了，而且一告一个准，哈哈哈！真是大快人心！】

【不觉得爽，甚至觉得憋屈，白富美姐姐也太惨了吧！不仅被当着宾客的面退婚，还被骗钱，冯黎飞只是把骗的钱还回来，他有什么损失？】

【我也这么觉得，憋屈死了！而且冯黎飞当场向双胞胎妹妹告白？这难道不是白富美姐姐被亲人背后捅刀子吗？更惨了啊！】

【天呐！冯黎飞这是什么恶心人的玩意儿啊！他要是不想和白富美姐姐结婚，早说啊！偏偏选在婚礼现场，当着那么多宾客的面反悔，根本就是故意的！太恶毒了吧！恶心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