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村的狼想吃兔(71)
她自个儿在这怨天尤人,把曾经做的那些事是忘得干干净净,她说池兔赶他们走,可他们曾经离开的时候,也没有想过要带池兔走。
一个抛弃过别人的虚假亲戚,有什么资格来求人家的帮助啊。她完全就是言行不一,对自己和对别人的标准那是天差地别。
“没事啦,我们不是有更好的办法吗?”池赋的声音愉快着,丝毫不受旁的影响。
“也是,你要加油啊小赋。”
这段他们在讲悄悄话,小得几乎听不见,但快走到屋外的池兔,还是敏锐地听清了些许,尤其是那句“加油”,配上王翠萍沾沾自喜的表情,像阴谋的前兆。
池兔暗暗叹了口气,其实他很烦这些事情的,他现在更想去找席玉琅,也更想先搞清楚他和席玉琅之间的事,而不是在这几个“亲戚”身上费时间。
小兔子开始郁闷了,虽然表情看不出,但他确实不高兴。
走到外面,看见三人的瞬间,他心情更差了,想到之后可能会有的不确定麻烦,他就一阵焦虑。
坐着的三人瞧见他出来,还是从西边口来的,不免有些疑惑,王翠萍直接问出声:“你怎么从这里出来了?”
“替池赋收拾房间,”池兔老实回答,看见三人的表情,鬼使神差加了句,“就是你们隔壁那间,我拿了新的被套,已经好了。”
他不露怯地扫视几人,没有笑也不退缩。见三人毫无反应,又收回视线跨下台阶,“我先走了,你们想走的时候我再回来。”
池赋觉得他比之前有不同,几个小时前,他们首次见面时,池兔身上有敌视和戒备,就连自己刚刚去席家时,他身上这股气势也没消。可现在,短短十分钟左右,他对他的态度就变了。
不在乎了,好像他的到来一点都威胁不到他。
池赋不喜欢他悠然自得,他在城市生活的那些年,最喜欢的就是抢别人的人,看他们露出崩溃的脸,他觉得这样很刺激。
那些在他有意设计下,对他言听计从的阿尔法们,一个个地抛弃自己的对象来找他,那简直是件愉悦的趣事。
可池兔现在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不对他抱着那样的情绪了?
他猛地抓住池兔的手,满脸堆笑,眼睛里却全是锋芒,“表哥,你怎么能把西边那小房间给我呢,我看上的东西,一般都势在必得的。”
他好像在暗示什么。
池兔回望他,把他眼底的所有都平静化解,然后轻轻拂开他的手,“可是,那是我的房间,”他顿了顿,又想起个事,“你这些话,和你妈之前说的大差不离。”
但他不还是好好站在这里。
池赋脑子里自动替他接下这句话,脸上表情简直缤彩纷呈,他有些难堪。
王翠萍看儿子被他怼得不说话,非常护短地想说他几句,池兔不让了,“长辈,”他首先就还了她那句小辈,然后就是阻止,“你也不用再说什么了,我不想听的。”
王翠萍的话就硬生生地卡在那里。
他眼神看上去很真诚,仿佛真的在恳求她别讲话,反正他也听不进去。而且神奇的,从池兔眼里,她看出一丝狠意。
“你怎么跑回来了?”
无声对峙的时间里,老房子的入口处传来这个让人平静的声音,池兔回头,看见席玉琅正朝这边慢慢走来。
他无比自然地答:“奔波来到我家的客人不知道被套在哪,我回来帮他拿一下。”
席玉琅愣了一下,池兔这语气……是学会了“阴阳怪气”吗?他蓦地失笑,敷衍点头赶紧配合。
“嗯,那应该也帮完了吧?回家吃饭吗?”如同之前每一次,专程来接他。
池兔眼睛里有东西在流动,他眨了眨眼睛,才如常回复:“回。”
周围人都说不上话,王翠萍想插话的时候,就被席玉琅礼貌地截下,开始他“礼貌”的道别。
所以他们什么冲突都没发生,得以安然无恙地离去。
“席玉琅,谢谢你。”
“嗯?”
“我说,谢谢你。”
回去的途中,他们的对话里有这样一段短而不明的话,池兔在和他道谢。
席玉琅走在前面,都停下来去看他,他们在窄窄的田坎上对视,彼此都心照不宣。
席玉琅知道,他不需要多说什么,他没有再回答,他要做的只是无声收下这句谢谢,让池兔释怀。
至于池兔在谢什么,他想,他大概明白。
正月初一的黄昏里,他们的步伐不统一,但向着的目的地相同。
池兔那句感谢的话,两个人都心知肚明,如果他对席玉琅说出口来,这句话大概会是——
谢谢你,喜欢我,帮助我,信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