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绝啊(85)
他坐下后,许愿把点好的咖啡推到他面前:“给你点的冰美式。”
池叙接过,顺便将她脸上自以为都藏起来了的别扭尽收在了眼底,轻笑了声:“终于舍得放我出冷宫了?”
“我哪有把你打进去……”许愿抱着杯子小声嘟囔。
“就你这还没有?”池叙难以置信地啧了声:“你自己数一数,我们有几天没见了?”
“也就十几天吧……”她越说越心虚,声音变得越小:“以前怎么没见你这么黏人……”
“行,我黏人。”池叙被她气笑了,伸手揉了揉太阳穴:“我看你是非要气死我才甘心。”
许愿没回话。
沉默了好一会儿,池叙想到了什么,不可思议而短促地哂笑了声:“你不会是还在纠结我高考那事吧?”
“我跟你说过了。”旧事再重提,他声音了透满了无奈:“我没上首政真的跟你没关系。”
“你不要安慰我了。”许愿当然是不愿意相信的,满是懊恼:“是个人都知道高考那两天的状态有多重要,怎么可能没关系?”
他的话就像一只手,按开了她心里的开关,令她霎时间内把满腔的懊悔一股脑倒出来。
“要不是我非要吃那家餐厅,菜都够吃了还非要加菜,你说不定就不会生病了。你回家怎么可能乱吃东西?你家里人都知道你要高考,肯定每一方面都会很注意很注意的,除了我还能有谁会连累你生病?”
她整张小脸都垮了下去,越说脑袋越往下垂,甚至没勇气看他一眼。
生怕从他脸上看到哪怕是一丝失望或者不满。
“这就是你这段时间晾着我的心理活动?”
半晌,他才淡淡开口,末了还似是嘲讽地笑了下。
“许愿,我根本就没填首都政法大学。”
“嗯?”
像是听见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她猛地扬起脑袋,难以置信地凝着他。
池叙表情严肃而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
“怎么可能……”她惊得声音都变了:“不可能的,我记得之前问你,你有说过要填首政……”
“嗯,但是我反悔了。”他食指指尖轻叩着桌面,语气平静而无波澜:“不想去了。”
许愿不解:“为什么?”
池叙每一次模拟考试的分数都高过首政,换做是她,许寅诚和魏女士一定会想尽各种办法劝她去首都。
那可是首政,首都政法大学,全国多少法律学子心中的求而不得。
怎么到了这人嘴里,说出来的话比讨论‘今天去哪里吃饭’还要自然、简单?
另一头,池叙仿佛是听见了她心里的疑惑,喝了口咖啡,非接着道:“我不太记得有没有跟你提过了,我爸是临江大学法律专业毕业的。”
“他曾经跟我和池槿说过,等他退伍了,就回来做个伸张正义的好律师,绝对不会辜负池家的招牌。”
“我对未来没有什么太大的规划,也没有什么自己特别喜欢、特别感兴趣的专业,唯一的愿望就是能完成他到死都没能完成的事。”
窗外是一片空地,广场上有五六岁的孩子,被爸爸抱在肩头,一同去买气球。
他们脸上洋溢着笑容,甚至不用走近身边,都能听见他们之间的欢声笑语,美好又令人向往。
池叙收回目光,嗓音轻如迷茫漂浮在空中的羽毛:“我想上他上过的大学,走他走过的路,读他读过的专业,做他曾经做过的事,成为他想要却永远都无法成为的人。”
想为他活下去,替他活着,比他做得更好,成为能让他骄傲的人。
即使他再也听不见他爽朗的笑声和夸奖。
-
许愿不知道谢俊豪最后到底有没有跟上,反正她和池叙从星巴克出来、一直到进了电影院都没有看见他的身影。
大概是因为误会解除了,她的心情一直很愉快,以至于完全将谢俊豪纠缠她的事情抛到了脑后。
直到她与池叙在学校门口告别、再次在学校门口见到他。
许愿视若无睹,想绕过他直接回宿舍,却在进门那一瞬间被他扯住了手臂。
谢俊豪力气极大,完全不顾她的挣扎,直接将她从校门的另一侧扯到学校外一条没什么人在的小道中,才堪堪放开她。
“你有病是不是?”许愿被他吓得不轻,揉着手骨往后退了两步,拿着手机的手悄悄背到身后,目光警惕地盯着他:“你今天又想做什么?”
谢俊豪没有正面回答她的话,反倒是问她:“你今天是不是出去跟池叙见面?”
“关你什么事?”许愿顿了顿,蓦地反应过来:“你怎么知道是池叙?”
“你不是他女朋友么?我费心费力追了你那么久,你连个好脸色都没给过我。”谢俊豪仿佛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般,锐利的眼神在黑暗中直勾勾地盯着她:“没想到你对我那乞丐兄弟还挺忠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