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绝啊(67)
他没注意,一直将她带到另一边才停下来。
“你到底怎么了?”他好不容易松了劲儿,许愿揉了揉被他握得生疼的虎口,语气带上了点抱怨:“你力气好大。”
池叙没作声,默默望了她好一会儿,才问她:“刚才的对话你都听到了多少?”
“就听见了后面几句。”许愿老老实实回道。
但就后面几句,估计比前面的争吵还要激烈难听,信息量也不怎么少。
闻言,池叙没说话,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脸色没比刚才好看多少。
她抿了抿唇,决定如实相告:“其实你家里的事情,我高二那会就知道了。”
“高二?”他明显错愕了一瞬:“你怎么知道的?”
“那时候数学老师不是抓我去办公室做题吗,然后办公室里面有几个老师在聊你的家世,说是我们班的新同学。”
仿佛自己才是那个偷窥别人秘密的人,许愿不自在地捋了捋头发:“我们班只有你一个新来的,我就知道了。”
许愿总觉得提起这个有点像在揭池叙的伤疤。
可是她听都听见了,与其瞒着他弄得双方都不自在,还不如就这么说出来。
“那你应该猜出来了。”他默了默,随即嗤笑了声,嘲讽道:“刚才那个女的,是我和池槿的妈。”
“确实没什么不能说的,反正你也听到了。”他有意想要轻松地说出这件事,听在许愿耳里反而更加令人心酸:“那群老师是怎么说的?”
许愿唇瓣嗡动几下,想一五一十告诉他,却愣是没能说出口。
“不用担心,我不会再因为这个生气了。”他勾了勾唇:“反正她们说的也□□不离十。”
“……”
许愿组织了下措辞,尽量说的更温和些:“就是,她们说你和池槿的妈妈,在你爸爸牺牲没几个月就……”
她顿了顿:“改嫁了。”
没有别的词来形容。
总不能像那些老师说的,跟人跑了吧。
“他们说的没错。”大概是冷静完了,现在的他看起来很平静:“就是时间上有点差异。”
“不是‘不到几个月’,而是‘不到一个月’。”
他讥讽地弯唇:“是不是很可笑?”
不到一个月就改嫁,那是不是早就准备好要离婚了?
只不过是他爸的殉职给了她机会,甚至不需要离婚就可以轻轻松松嫁给别的男人?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他爸尸骨都还没凉透。
他始终是笑着,语气却是凉得透骨。
“她想让我和池槿跟她一起回她的‘家’。”
“她现在的‘家’。”
许愿突然想起高二那年的晚修,他从风霜中满身戾气地回来。
是不是也是因为这件事?
她想问他,可理智告诉她不能问,只张了张嘴,没能发出半点声响。
倒是池叙,仿佛看懂了她想问什么,凉凉道。
“在沿中的时候她来找过我几次,有次直接找到学校来了。”
“你说有趣不有趣,她居然跟我说,她老公愿意帮她前夫养孩子。”
他看似说的轻巧。
却像一根长长的针往她的心里扎。
深深地扎进去、□□,扎进去、□□。
或者说不是针。
是寒凉刺骨的冰锥子。
比直接在人的心窝上开一条缝,还要让人疼。
且永远不会麻木。
她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无论说什么都没有用。
经历这种事的人,不是她,无论怎么说,都像是在敷衍。
她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就这么看着他,又黑又亮的眼瞳此刻含着浓浓的心疼和怜悯。
他失笑,嗓音挂上了点儿沙哑:“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
池叙一直觉得这是一件很稀松平常的事。
不过是人情冷暖罢了。
也不算什么狗血,出轨而已,多常见。
往开了说,不过是她自己的情感问题,他没权利去干涉,更没立场去指责。
就算他和池槿是她生的,也不能奢求她守着两个孩子和墓碑过一辈子。
尽管这和他们还认不认她这个母亲无关。
她嫁去临江那年,将他和池槿也接过去了。
去到那个对于当时的他与池槿来说,过于富丽堂皇的家。
池家是法律世家,池裕是特警,即使再有钱也给不了她像公主一样的生活。
他看见那个男人小心翼翼地哄着她,只要是她多看了一眼的东西,全都会给她买下来。
他看见姓谢的那个儿子对她出言不逊,当晚信用卡就被停了,在家里哭嚎着给她道歉。
这些都是池家给不了她的。
由于工作特殊,池裕常常不着家,有时候刚躺上床,就被一通电话给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