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头顶的吊灯，女孩将屏幕反复开关了很久，直到那刺眼的灯光让她有些睁不开眼时，晏言这才将手指按向了指纹锁。

“在吗？”

当那个界面再次被打开时，她的心微微颤了颤，在输入栏里删改了许多遍，也想到了很多话，可最终，女孩还是选择了这两个字。

“在。”

出乎意料的是，姜慎这次回得很快，当那熟悉的气泡栏再次出现在视野中时，晏言的鼻子一酸，不知为何，一股心酸顿时就涌上了心头。

“你现在有时间吗？”

看着那亮起的头像，晏言深吸了几口气，好不容易才让自己的情绪渐渐平静了下来。

“有，我现在有空，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与以往不同，在看到她的话后，男孩非但没有不耐烦，反而就和那时的他们一样，语气十分温和。

“对，巫毒，我有些话想要和你说。”

感受到了这种变化，晏言紧咬着唇在内心挣扎了好久，可当卢宏远的脸渐渐出现在自己脑海中时，她还是狠下心，打下了这句话。

看着那逐渐消失的小圆圈，不知为何，女孩那颗一直惴惴不安着的心突然就平静了下来。

“巫毒，说起来，我们已经认识快有五年了吧。”

想起那时的自己，那时的他们，晏言的嘴角就不自觉地向上扬起。见男孩还在输入，她便退出了界面，伸手划开了那首熟悉的歌。

当那带着几分伤感的女声在房间内响起时，晏言的心顿时就漏了一拍，当过往渐渐涌入脑海，女孩的眼泪一下子就从眼眶中涌了出来。

“是啊。”简单得回复了一句后，似乎是觉得有些单薄，在晏言的手指刚移向键盘时，男孩立马又回了个笑脸。

看着那个熟悉的表情，一瞬间，晏言只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那一年，那是，她和他第一次相遇的时候。

只是很可惜的是，他们再也回不去了，或许他无法释怀她的欺骗，而她，也再没办法忘记中间所有的事情。

是不是真正要说再见的时候，都会想起对方的好？

当那一件件曾让她感动的事出现在脑海中时，晏言的脸上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轻轻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后，她伸手在屏幕上飞速地打着。

“巫毒，你知道吗？你总说你为我做过很多，可是你怎么就没想过，我也曾为你做过不少。”

发出这句话后，晏言吸了吸鼻子，将手机音量调大了些，这才又接着到。

“那年冬天，我为了能和你聊天，每天只能去蹭别人家的网，你知道寒冬的夜晚有多冷吗？你知道手上的冻疮有多疼吗？你总是只记得你为我做过的事，可你从没想过我，你不知道我当时如果接了你的电话，我爸妈会如何对我，你只是觉得我在浪费你的时间，也固执地认为我所有的解释都是借口！”

说到此处，晏言只觉得有一口气堵在了心口，看着对面沉默下去的人，她突然就有千言万语想要告诉他。

“巫毒，可能对你来说，学习是一件很简单的事，高考也不过是一场游戏而已。可是那是你啊，我和你不一样，你可以说我笨，可以说我蠢，可是你不能否定我的努力！”

看了看落地窗上自己的身影，即使是有些模糊，可也仍无法再与那晚的自己重叠在一起。

想起那些为了高考而拼命的日子，她原本已经止住的眼泪又流了出来。

“当初，我为了能和你考上一个大学，我强迫自己每天只睡四个小时，我没日没夜地学着，就算那次因为过劳而晕倒了，可在醒来的第一刻，我仍想的是做题。很多人都劝我不要太拼命，我也知道自己的身体就在崩溃的边缘，可是，我不可以啊，我们之间是有过承诺的啊。”

说到这，晏言放下手机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了那一打明信片，摩挲着上面已经干涸的字迹，她的心顿时一阵抽痛。

“你看见了吗？”颤抖着拍了一张照片后，晏言按下了发送键。

“每每写下这些字，我就觉得，你仿佛就在我身边，只要看见它们，我就可以不知疲倦地努力。姜慎，我也做过很多啊，你又可曾想要知道过？”

在打下最后这句话后，晏言的眼泪已经模糊了屏幕，她垂着头，用手死死捂着嘴，良久，才压抑着自己的哽咽声按开了录音键。

“对不起姜慎，那时是我骗了你，所以现在我也不求你能原谅我，只是最后，我希望你能知道，我也曾为你做过很多，我也并没有忘记我们之间的承诺，我来了，曾经说过要来找你的那笙真的来了，只是对不起，我没能及时告诉你晏言就是那笙，抱歉，巫毒，对不起，姜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