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又是你,你真是阴魂不散。”宋枝香把脚下的杀手敲晕,用腰间的手铐将他铐起来,转头看向他,“这次也不是本体?”
“谁知道呢。”书生微笑着说,“你靠近我试一下不就知道了?”
宋枝香没接他的话,直接问:“这件封印物什么特性?”
看起来,密语的保存方式略显血腥。但即便血腥,这个血色眼球雕塑依旧处在没有攻击性的状态,如果能直接从他嘴里问出点什么,无论是真是假,都有一定的参考价值。
书生看着她的脸,居然配合:“渴血杀戮之眼,如果不浸泡在血液中,根本无法收容或者利用它,但就是这样,你也绝对、绝对不要对我起杀心——它会兴奋的。”
宋枝香笑了一声,环顾四周:“除了我脚下这个,就你一个人?”
书生没回答,他长得清俊斯文、身上有一股油墨书卷气,但眼镜镜片的后方,这双眼眸却折射出一股粘腻感,像一条吐着信子的蛇,冰冷地舔过宋枝香的身躯。
“我很久没有见到你穿作战服了。”书生凝视着她道,“真令人怀念。”
她的长发吊起,半张脸覆盖在金属面具下,只露出一双黛眉,还有双眉之下乌黑的眼。松紧腰带勒出一把细腰,流畅又柔韧。从作战靴向上望过去,是绷紧的小腿、矫健美丽的肌肉线条,明明包得密不透风,却有一股惊心动魄的、攻击性十足的性感。
没错,就是性感。像一头马上会咬穿喉管的豹子,一只将人吞进腹中的鲸鱼。她手里的伸缩棍曾经敲碎过他同伴的头颅,在那一刻脑浆和血液飞溅的刹那,他情难自禁地心头震颤、感到狂热和迷恋。
要如何才能征服呢?这样的女人。雄性争夺上风的本性像烈焰一样熊熊燃烧,甚至对“死在她手下”,都产生出格的妒忌。
“我也挺怀念你的。”宋枝香扯了一下手套,“三年不见,我真想——揍你一顿。”
嘭。她的身形像离弦弓箭,长棍的一端捅进书生脸侧的墙壁上,水泥墙像豆腐渣一样凹陷出一个大坑。一旦他没有避开,八成跟三年前那个同伙是一个下场。
书生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莫名的绯红:“好姐姐,你凶得真色情。”
“有病吧你!”宋枝香冷冷地骂。
两人瞬间交上手。
异能者觉醒后,各方面能力会大幅度提升,只不过提升的幅度因人而异。宋枝香和“书生”都在顶级行列中,力量碰撞,僵持不下。
书生手里的折扇是一件被完全控制的封印物,跟钢铁长棍碰撞得完全不落下风。他向后闪转腾挪,她的棍影带着罡风,比刀锋还要凶狠——刷,折扇展开,扇面上翻出一个“以力破巧”四字,突然稳稳地架住了铁棍。
书生道:“再把我逼退几步,就暴露在枪口下了。”
他身后不远,是三楼走廊的一块透光大玻璃,足以让狙击手的子弹穿透过来,像上一次一样把他打碎。
“哦?”宋枝香挑眉,“你是真身?”
书生笑道:“如果是的话,姐姐愿意跟我共度春宵吗?”
棍子向前一扫,险些把他下半张脸削成肉泥。书生侧身躲过,不仅不再后退,反而顺着这个躲避的弧度迎了上去,他反手甩动,折扇上重新出现四个字——
“草木皆兵”
这破地方连个仙人球都没有,哪来的草木……宋枝香想到这里,猛然想起这个地方唯一的“草木”。
被打晕拷在地上的杀手身体忽然抽动了几下,遍布起密密麻麻的绿意,藤蔓像是血管一样冲破他的皮肤,冲着宋枝香的背后而来。
一条、两条、三条,藤蔓数之不尽地缠住她的腰、她的腿,还有钢铁长棍,这些藤蔓一起发力,把宋枝香整个人都向后拽了过去,轰然撞在走廊的门框上。
木质门框发出裂开的声音。
宋枝香撑住铁棍,在地上磨出一道凹陷的白痕。她看了一眼身上的藤蔓,看着书生朝她走过来。
“宋枝香。”他用清越的嗓音唤她的名字,走到眼前,这声音几乎有点儿暧昧的味道,“你的精神状态,还没有到需要佩戴这个的地步吧。”
书生的手指抬起,轻轻地点了点她脸上的面具。
指甲跟金属碰撞,发出轻轻地“哒哒”两声。
宋枝香看着他的手。
他明知道这个面罩里放置着微型炸弹,但还是抚摸了上去……就像是抚摸某种动物的皮毛一样,仔细地摩挲着冰冷的金属,动作缓慢,手法带着爱欲的痕迹。
书生贴向禁制器,在宋枝香的耳畔说:“就在这里,我们来一发吧,怎么样?”
在她肩膀上,一直一动不动怎么晃都没掉下来的白狐狸突然抬起头,对着他的手指张开嘴,露出尖锐的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