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烧火葬场(79)
那怎么办呢?
太爱一件东西,害怕它会陈旧腐烂,害怕自己对它会腻味。世俗的条例也约束着他们,林林总总的麻烦横在眼前,这个年纪的少年少女无法解决,自我消耗,相互拉扯。
只有一个办法,把感情冷藏起来,让那些沸腾的爱意先强制冷却,收归心窖,甚至当它完全没有存住过。
合适的时间,或许我们再碰面,
心动一如初见。
贝曼动了动手指,“我们毕业之后……可以试试。”
“这三年,就当普通朋友吧,或者陌生人。你过你的,我过我的,互不干涉。”
徐一骁像得到了他最想要的答案,忽然低下脖子,轻轻吻上她的唇角,温柔低哑地答,“好。”
“那小老师记得要一直喜欢我,不能变心啊。”
他声音哑得像贝斯,丝丝缕缕缠上心弦。
吻好热,像是麻药。
贝曼如同被下了情蛊,鬼迷心窍地,低眼回了声嗯。
第29章
医务室。
沾了酒精的棉签触到泛红的伤口, 尖锐的刺痛袭来,贝曼望着地板,却没有吃痛地哼叫, 双瞳的焦点微微涣散, 像是被鬼怪勾走了三魂七魄。
陈白屿换了处深些的口子,棉签多用了点力,贝曼才好似回神一般轻轻嘶了一声。
彼时下午五点一刻。
贝曼从午休值日回来后, 头发就换绑了低马尾,手背上多了好几道血口子,带去的书没有带回来不说, 衣服还比之前皱,连人都变得魂不守舍的。
班上有一部分人也注意到了,但没有过多在意。
只有陈白屿很担心她。
再一结合班上的龙珍儿和田心午休时间请假,又一脸不服气地先她一步回到教室, 不难猜想到贝曼应该是跟她们发生了争执。
下午四堂课,有两节都是连堂上,陈白屿找不到机会问她原因, 直到晚休,他带着她到医务室处理伤口才有时机开口问她,
“中午, 发生什么事了?”
陈白屿穿着有点宽松的白色卫衣,领口的锁骨像两弯的雪色月牙,袖子微微卷起一截, 露出冷白的腕骨。
冷清清的眉眼看着她的脸, 带着担忧与关切。
这是一张和徐一骁完全不同的脸, 气质,味道都大相径庭。
徐一骁是烈性的瘾药, 催人沉沦入梦。
陈白屿是清冽的薄荷,让人清静安宁。
因为看着他安静的清眸,让贝曼有了回归现实的感觉。
她停顿了一会后,便把中午发生的事简略地和陈白屿说了一遍。
大概过程就是,她被何丽丽她们算账,徐一骁来化解麻烦,然后两人坦白自己的喜欢,还有高中不能谈恋爱,以及他不改好就不可能之类的话,然后徐一骁就跟她一拍两散了。
而关于那个毕业后再试试的诺言,还有其他的一些细节,贝曼没告诉陈白屿。
此时清醒过来,她觉得那句话的可信度低得吓人。
她心绪低迷地叹了一口气,“反正,他应该不会再做那些事了。”
陈白屿微微紧了一下眉头,“他说的话,你真的相信?”
贝曼笃定道:“这回是真的。”
他与她对看安静了几秒,在确认此话的真实度后,他低下眉眼,若无其事地把棉签再压上她的手背,最后一道绯红的伤口已经结了一条细细的疤。
“你看起来很不高兴。”
贝曼又嘶了一声,都搽好了,她慢慢收回了自己的手,抱在胸前。
“……如果他能专情长情一点,多理解我一点就好了。”
陈白屿的嘴角抿成平平的直线,他把棉签和酒精瓶收好,放回旁边的桌子上,轻描淡写地接:“这样你们就能天长地久了。”
他这句话,微妙地掺进了些许的阴阳怪气。
贝曼听得一笑,她用手指摸了摸自己的眼皮,“你们在一个寝室这么久,他还那么讨厌吗?”
事实上,徐一骁住寝室的时间很少,偶尔住两天也完全当他是透明人,他们自然再没起过任何矛盾,当然关系也完全没变好。
他对他的讨厌是根深蒂固,另有原因的。
陈白屿默然不语,答案昭然若揭。
贝曼看着他,忽然很想像揉猫咪的脑袋一样揉揉他的头,去安抚他。
他们都是安分守己的乖学生,本就不应该跟他们那群人牵扯过深。
贝曼侧头望着天边的紫粉色的晚霞,想起初见徐一骁那天也是到了医务室。
三年有多长,他们的承诺管不管用,到毕业的时候不就知道了吗?
至于现在,她继续刻苦学习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