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烧火葬场(122)
他低头睨了一眼被她挣开的手,垂着的眼里失落闪过。
他的声音也很轻,如虚弱的呼吸般轻淡,“我只是关心你。”
贝曼闷着头,只想他离自己远一些,“你不要跟我说话。”
陈白屿真的没再说话,却也没有离开她的身边,“……”
所有的人都跑完,体育委员在帮老师登记成绩。王老师注意到贝曼一直蹲着,脸色也很不好,他走过来,手叉在腰上,看看陈白屿,语气关切地问,“她怎么了?”
“……不舒服。”
陈白屿也不清楚她具体哪里难受,只能这样回答。
老师看着地上一脸惨白的女生,停顿了好一会儿。任何学生在体测中伤了身体,他免不了要负责任。
“报一下你的名次和姓名,还有她的,然后,你先把她送医务室里休息一下,让杜医生看看是哪里不舒服。”
老师的决断不容反驳。
加上贝曼面皮薄,她不好意思说自己现在的不舒服,只是因为生理期剧烈运动后才会突然小腹内剧痛,腿软站不起来。
万般无奈之下。
她只能任由自己被陈白屿送去了医务室。
到了医务室后,贝曼在会诊桌前的凳子上坐着,脊背弓下,手按着小腹,说话有气无力。
杜医生问她哪里不舒服,怎么个不舒服法。
贝曼靠近些,小声地跟医生讲了几句,杜医生立刻心领神会,起身去内间给她泡红糖水。
医务室内酒精和药水的味道依旧浓郁刺鼻。
橱窗里的瓶瓶罐罐,挂着墙上的旌旗,一切如此熟悉。
还有她与陈白屿,这一幕像极了她当初和他相识的那个下午。
只不过这一次,坐在凳子上面对医生的人变成了她。
“你可以走了。”贝曼淡凉的嗓音提醒他道。
“……”
余光里,他一点没动。
贝曼吸了一口气,语气更冷地重复对他说,“你可以走了。”
“还没下课,我没地方去。”
贝曼回头望了他一眼。
光从他左侧过来,薄透的皮肤像瓷器般易碎脆弱,浅色的瞳仁更显通透干净,微白薄软的唇抿平。
一脸无辜地看着她。
贝曼想。
陈白屿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无赖又黏人,可怜巴巴的,像只被雨淋湿了的流浪狗,会用湿漉漉的眼睛盯着人看,利用人们的感情来换取他要的爱。
她有一点儿心软了,但又不知道心软后的结果是否会让她越陷越深。
被欺骗的惧怕也未曾完全消失,一想起来,还是令她不寒而栗。
想了又想,她撇开眼,“你可以回教室,总之,别跟我待在一起。”
“对不起……围巾的事,我可以解释。”
“我不想听,你骗我骗习惯了,我不信你说的。”
“贝曼。”
“………”
“我只是不想你跟他在一起。”
“这就是你解释的原因?这只是动机。”
“陈白屿,我想过回正常的生活。你已经跟以前不一样了,现在学校里面很多人都喜欢你,你想有朋友就可以有,想谈恋爱也有很多女孩子喜欢你。你不用非得盯着我一个人。”
“……你这样,我会害怕。”
她竟然说,害怕他。
清冽的双眸彻底灰暗,像昏暗地室里最后的光烛熄灭,只剩一片漆黑与阴冷。
他低下眸,空洞的语调苍白地说,
“……抱歉,我让你害怕了。”
没多会后,杜医生拿着药和一杯热红糖水从内间走出来。
她四下看了看,男生早已经走了,只剩下贝曼一个人。
她没多问,收回视线,把杯子递给她,“来,丫头,喝两口,缓一会儿就不疼了。”
指尖触着温热杯面,贝曼抿了一口糖水,舌尖发甜,暖暖地顺入小腹,疼痛在一点点的消失
可她心里闷窒得难受。
第46章
一周结束, 回到家后陈白屿才得知东城区最近又闹了几场不小的事故。
钉子户跟施工队之间如同解不开的死结,领导不批钱,住户拿不到钱, 就只能如此干耗着, 矛盾愈演愈烈。
陈白屿别的不在乎,他只担心奶奶再跟着那批人一起,会像上次一样受伤。
他嘱咐奶奶, 年纪大了,要以自身的安全和身体为重,还有不要再把自己攒的钱给爸爸。
他借的那些借高利贷凭他自己的本事绝计是还不上了。
他们的家的地址已经被他爸暴露给那批讨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