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烧火葬场(103)
第一回 被女生这样耍着玩。
徐一骁的头偏了偏,颈部的青筋狠狠鼓了鼓。他把柜门重重地一甩,背身出了寝室,然后就再没回来了。
……
深夜。
一轮白月,一两清风。
漆黑的寝室里。
陈白屿侧躺在床上,手摸到枕头下,自己藏起来的那条围巾。
柔软的质感仿佛带着她皮肤的细腻与温热,和淡淡的玫瑰的香味。
陈白屿摸着它,心里一点点滋生出罪恶的满足感。
枕边,手机的信号灯一直是暗着的,没有她发来的质问消息,这就说明,徐一骁直到现在也并没有质问贝曼有关生日礼物袋的任何事。
所以她自然也不会知道,自己送给别人的东西落在了他的手里。
他们永远不再接触的话,
误会就永远不会被解开。
不止是这条围巾,或许贝曼的所有,都会变成他的,像他在无数个深夜的梦境中梦见的那样。
————
次日,下了一场雷暴雨,天气预报里说阵风达到了七八级,贝曼才下公交车,一踩进台阶下面,灰色的积水直接从鞋帮子往里灌。
路上风也大,她的伞被刮得反过去几次,等人到了学校,就跟从水里捞出来女鬼似的,全身都湿了。
贝曼脱了校服外套,用纸巾默默搽着头发上的水。
旁边的几个走读生也跟她差不多,一身狼狈。
“今天雨太大了啊,我头发跟湿透了一样。”
“好冷啊,啊切。”
“你小心感冒啊,我宿舍有衣服,一会儿中午给你带一件。”
陈白屿静静地盯着她的背影。
贝曼脱下校服,里面是一件奶蓝色的薄针织衫,有点贴身,她蝴蝶骨的形状和细细的腰身都轮廓尽显。
湿漉漉的头发滴着湿水,再把薄薄的布料染透。
陈白屿有些失神了,拇指在食指的指节上摁出一道浅浅的红痕。
直到贝曼捂着嘴,轻轻地打了一个喷嚏,陈白屿才回过神。
他从口袋里拿出几张纸巾,把她湿了的发尾捏在手心,一点点搽干。
贝曼感觉到头发有轻微地拉扯感,她扭回头,看到是陈白屿在帮她弄。
她定了一瞬后,用纸巾胡乱搽了几下脖子,佯装自然地问起,“那个礼物你……送到了吗?”
陈白屿替她搽湿发的动作止了止,垂眸低声答,“嗯。”
贝曼忍不住弯唇,脸朝他凑近了点,两手扒在他的桌沿,像只讨罐罐的小猫咪,轻声细语地问,“那他什么反应?”
陈白屿顿住,片刻后,淡声道,“一般。”
贝曼的眸色瞬间暗淡了几分。
陈白屿睨着她,忍住心疼,垂头,又低声补充了句,“…他昨晚收了很多女生送的礼物。”
贝曼听后,淋了雨后的俏脸越发苍白得没有血色。
她一言不发,扭身转了回去,连带着把头发也从他的手里抽走了。
陈白屿看着自己空了的手,冰冷的水渍搁浅在手心里,心口钝痛难忍。
他明知道说谎骗她,她会难受。
她难受,自己也会难受。
可他不想讲实话。
也许是负情绪使然,加上头发和脚都湿了一天,身体进了寒湿之气。
夜自习下后,贝曼从学校里出来回到家,就开始发烧,额头烧得滚烫,眼球和脑仁都在隐隐作痛。
她躺在床上,意识混沌不清,只记得赵秀群整晚都守在她身边给她喂药,敷湿毛巾。
折腾了一个晚上,到第二天的清晨贝曼才终于退了烧。
身体里像是被掏空了,她坐在床上,眼睛里布满红血丝,嘴里起了水泡,一开口说话,嗓子哑得像老了五十岁。
“妈,我要去上学……”
赵秀群端着青菜稀饭进来,叫她赶紧吃两口,昨晚上都没吃饭。
贝曼接过粥,温度刚刚好,她喝了两口,还是放心不下学校里的事,“现在几点了?我还要去学校。”
她妈听她这个嗓子,心疼得不行,安抚她说,“妈跟老师请了一天假,你今天就好好休息,面馆那边你叔娘会帮忙,妈留在家里照顾你。”
贝曼愣了愣,勺子在碗里搅,“可是……”
作业谁来统计,学生会值日谁来做,化学老师还要上新课,今晚上还有历史小考……
赵秀群摸着她的头发,“…别给自己太多压力了,休息一天,没事的。”
贝曼最受不了别人关心她,她有再多的坚强和韧劲也抵不过一句温暖的关切。
眼睛瞬间湿了。
她想到自己傻傻织了一个多月的围巾,还被他嫌弃,还有因为分心男女爱情而退步的学习成绩,她更觉得自己对不起父母对她的一片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