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律师想假戏真做(31)
包括但不限于菜刀、砧板、锅铲。
他自小就有洁癖,凡不经过他手的,他都觉得不干净。
也因此少时他便很少有朋友。
没几个人能忍受的了他这种几乎病态的吹毛求疵,也只是上了大学陆洲不嫌弃他,反而觉得他这种习惯最好持续到老。
陆洲不爱收捡,恰好周少绪又忍受不了杂乱,在强迫症和洁癖的驱使下,他会把他看不下去的地方翻来覆去的收拾打扫,陆洲乐享其成,大学四年硕士三年愣是连拖把都没拿起来一下,毕业后进入律所他还想着要和周少绪再租一处房子,周少绪当时就给了他一个凉凉的眼神。
他受够了。
随着年纪的增长,他也觉得自己过度的追求干净,确实让自己的生活和工作多了许多不必要的困扰。
他慢慢做出让步。
就好像刚刚的情景,若是发生在他上大学那会儿,他一定飞快的从司徒念手中抢过抹布,告诉她清理不只是拿一块不知道已经沾惹了多少的细菌的破布,随便擦擦就完事了,然后自己会亲自示范一下应该如何正确分类,清理切了肉的刀和碗筷。
他现在已经在尽量照顾对方的情绪下,保持自己的习惯。
看到水池焕然一新没有一丁点水渍后,周少绪长长的叹了口气,此刻好像连他的叹气声都带着愉悦的。
这么一番折腾,他冒了不少汗,额间的碎发也湿哒哒贴着头皮。
人却觉得舒服到了极致。
他仰着脖子,笑了笑。
摘下手套丢进垃圾桶,他转身准备回房,却被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料理台前的司徒念吓了一跳。
司徒念的脸上一时有太多情绪,震惊、羞愧、侮辱、惊叹,长而密的睫毛抖动着,如同她现在胸腔里加速跳动的心脏的节奏。
四目相对下,周少绪率先开口:“你要出门吗?”
手紧紧扣着大理石的边缘,努力调整着呼吸让自己没有显现出被抓包的窘迫。
司徒念勉强笑了笑:“是啊,突然想去看电影了。”
“那早去早回。”
“嗯。”
司徒念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眼厨房。
是真的好干净,所有厨具都发出锃亮的光。
她想起上次她煮冰糖雪梨那次,因为急着去睡觉,她草草收拾了下,早上起来一看可整洁了,当时自己还沾沾自喜,想着自己真是个搞卫生小天才,照刚刚亲眼目睹的情况来看,应该也是周少绪乘自己睡着后,偷偷出来搞的吧。
转过身的一瞬,她面容冰冷,同时,一股羞愤的情绪慢慢爬上心头。
她紧紧的抓住挎包带子。
目送着司徒念离开,周少绪提着的气才慢慢松弛了下来。
被抓包的情绪也随着他环视一圈厨房带来的巨大成就给取代,他心满意足的回了自己房间。
*
电影是四点开场。
路找找下午挨了领导训,心情不佳,直接调休了。
候场的时候,司徒念和路找找一人一杯奶茶坐在候场区。
面前的荧幕上,近期将要上映的电影依次播放着宣传片,光影照在两人的白皙的脸上。
两人皆是苦着一张脸。
路找找吐槽完上司后,不由的感叹:“这年头真是屎难吃,钱难挣啊!”
司徒念眼神略显呆滞:“谁说不是呢。”
路找找侧过脸看着身旁的司徒念,妩媚的眉眼一挑:“我这哀天怨地是被领导训得,你又是怎么回事?”
司徒念深深叹了口气,眼皮耷拉着,无精打采道:“被给我年薪五十万的雇主打击到了。”
路找找一听被领导训斥的事都跑到了九霄云外,杏眼冒着八卦的光芒:“说来听听。”
司徒念便一五一十的全交代了,她和路找找之间本就没有秘密。
听完,路找找咬着吸管,乐出了声:“半夜趁你睡着偷偷搞卫生,他图什么?”
司徒念歪着头,眼神空洞:“还能图什么?图他自己卫生搞的比别人干净呗。”
路找找笑:“我以前就和你说过,有洁癖的男生不能找吧,你看稍不留神就把你给打击到了。”
“这不是有我爸这个优良的表率吗?”
“你爸那是脾气好,”路找找说:“周少绪这种也不能说不好对吧,毕竟他没当你面指责你什么,也只是独自忍下这一切趁你睡着偷偷的起来搞卫生,也还可以了,最起码照顾了你的情绪。”
司徒念头靠着路找找的肩,轻轻叹了口气:“我从他徒弟那里知道他有洁癖后,真的已经很小心了,用完厨房后真的真的前前后后擦了三遍,就这样他都不满意。”
“你知道这世界上有种病叫我觉得脏吗?周少绪肯定是这种病的晚期患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