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现在还早，他问张奶奶借了抹布和扫把，准备去给姜来家好好打扫一下。

未来几天都要住在这儿，还要买点生活用品。

屋子有一年多没住人，但不怎么落灰，张奶奶没事的时候回来打扫打扫，帮着晒晒被子什么的。

两层楼，一楼正厅摆了张桌子，有一个小房间，该是姜来婆婆住的房间。

斯星燃顺着楼梯往上走，木质的楼梯，踩上去咯吱咯吱的，他在这一声一声中，感受姜来在这里度过的那短暂又漫长的几年。

二楼也很简单，一个大平层，做了落地窗，远远望去，可以看见湖景。

一个画架，一张木椅，一张单人床，用木板隔了浴室和卫生间。

最特别的应当是窗前吊顶做了个秋千，走过原木色的地板，他仿佛可以瞧见姜来坐在那上面发呆的模样。

斯星燃放下背包，从柜子里拿出床单被套铺铺好，前几天张奶奶刚晒过，上面还残留着属于小镇特有的太阳的味道。

他去开了电闸，拿了个水壶打了点水，摁上按钮，红灯亮起。

早上起得早，又在赶路，斯星燃身体有些吃不消，困意席卷而来，他脱了外套往床上一躺，就这么睡了过去。

“奶奶——”沈嘉州揉着惺忪的睡眼，趿拉着拖鞋往楼下踱去，喊了一声没反应，又加大音量喊了一声，“奶奶？”

“诶？人呢？”他在院子里晃了一圈没找到人，就走到门口探出头去，却看到隔壁门开着。

“臭小子，喊什么呢？”这时张奶奶从菜园里回来，“还以为你要睡到日上三竿呢！”

放在往常，沈嘉州是要嘴贫回去的，但今天却异常安静。

他手扒着门，眉毛上扬，有些雀跃，又带着怀疑与试探，“奶奶！是姜来回来了吗？”

沈嘉州比姜来小三岁，今年大二。姜来小时候是跟着外婆的，后来大了些才被姜母接了回去。

因着邻居的关系，又加上张奶奶和姜来外婆的交情，两家时常走动。小时候沈嘉州的父亲不在家中，母亲也很早就走了，张奶奶又要下田干活，没时间带他，所以他经常跟在姜来后面玩。

姜来小时候可比现在调皮多了，经常带着沈嘉州出去爬树，掏鸟蛋什么的。

可七岁那年，姜来就走了，他也不知道她去了哪个城市，直到前几年又看见了她。

“没有，”张奶奶放下了菜篮子，“是姜丫头的男朋友，他回来看看。”

“什么？”沈嘉州惊呼。

“臭小子，”张奶奶被他的声音惊得一哆嗦，顺了顺胸口，右手作势举起锅铲就要追过来打，“声音那么大干嘛？”

“怎么没听她说过？”他跑过去，拖鞋踢踏着，发出声响。

“不知道呢！听说他们马上都要结婚了。”张奶奶轻拍了一下沈嘉州，“人小燃中午来咱家吃饭，赶紧洗漱洗漱去。”

说着就提着菜朝厨房走去。

结婚？

怎么可能？

姜来走了一年怎么可能那么快就结婚了！

不行！

他不信，他得打个电话确认一下。

沈嘉州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找到姜来的电话拨了过去。

他紧张的时候喜欢咬指甲，一手听着电话，来回在堂厅踱步，有些交集。

“喂？”电话通了。

姜来这边刚到工作室，停好车就接到了沈嘉州的电话。

“沈嘉州？”她有些疑惑，他不经常给姜来打电话，通常都是发信息比较多。

“喂，姜来，你在忙吗？我有没有打扰到你？”沈嘉州喉结滚动，声音有些酸涩。

“没有，什么事你说。”姜来一手举着电话，一手按着电梯按钮等电梯。

时间静了几秒，他有些难以启齿，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态度去问姜来。

怎么问呢？

问她为什么谈恋爱？

问她怎么那么快要结婚了？

沈嘉州：“姜来，怎么就你男朋友一个人回来了？你怎么没回来啊？”

问的时候有些忐忑，生怕她承认这是真的，他手有些无措地扣着指甲。

虽然姜来比他大三岁，奶奶也让自己喊她姐姐，但沈嘉州从来都不喊，因为他知道这声姐姐一喊就再难改变了。

他已经打算大学考到南市就可以离她近一点，但没想到姜来前几年突然回来了，他激动得一夜没睡着。

于是沈嘉州考到的本市大学，他以为她会留在陵城，一年前姜来又要回到南市，这一切他都不在意，只要她是一个人，沈嘉州可以考研到南市，为了离姜来更近一点。

可…如果她已经要结婚了呢？那他就再没有机会了。

“什么？”姜来闻言皱了皱眉头，有些云里雾里，“什么男朋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