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返灵砂+番外(99)
良善的印雪宴,只是想看看凡人生产罢了。她以打下手的名义,端来一盆热水,站在边上等候吩咐。
生产的妇人躺在床上,神色痛苦万分,脸上汗如雨下。几个老婆婆在边上焦急地助产。
真是血腥。
印雪宴想,她竟然就是这样被母亲生下的。这样痛苦得来的孩子,不是应该愈发珍惜才对吗?
也许因为她是个怪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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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小说里我很喜欢同生共死的感情,甚至是为对方付出生命,殉情一类。但现实中应该先爱自己,自己是最重要的(碎碎念)
第42章 太乙谷·二
这是个草棚子搭建的临时产房,简陋的竹门外,候着产妇的夫君,普通草民打扮,赤膊,肌肉呈小麦色。
王鸢见和邓远昳留在外面,和这位夫君交谈了两句,把遇见接生婆一事说了。
“感谢各位道长相助,内人才能顺利生产,”这男子踱了两圈步,想起什么要紧事,问,“不知各位道长来此地,所为何事?”
王鸢见说:“此处有一灵兽,故而来寻。正欲投宿客栈,就遇着了那位婆婆。”
“这敢情好,不如各位道长就到寒舍先将就一晚?我这虽是小门小户的,也有空余屋子。”
他指向不远处的屋檐:“道长您瞧,那边就是鄙人居处,还算宽敞。你们留下来,也好叫我报答了方才的恩情。”
王鸢见想,大晚上也不再好找落脚地,便答应了。
这时,门内传来一阵啼哭,竹门被推开,老婆婆满头大汗地走出来,松了一口气,报喜:“生了生了,恭喜郎君,是个公子。”
男子急匆匆地上前询问:“我夫人呢?她怎么样了?”
“一切安好,请郎君进门去瞧瞧夫人吧。”
印雪宴站在一边,屋子里的血腥气还未散,她盯着夫人怀里的婴孩,面色难以捉摸。
男子一进门就瞧见印雪宴的身影,被骇了一跳,又急忙走到夫人床侧,蹲下来贴切关怀。
待他们说了些话,男子又端起烛灯去照新生儿。这一瞧,不得了,两人均被小孩儿的面容吓得僵住!
他不似寻常婴孩,脸上竟密布着诡怪的纹路,好像在脸上刺了青。婴孩睁着懵懂的双眼瞧向父母,然而他的爹娘,却惊恐地不敢言语。
印雪宴在一旁瞧了一眼,问道:“怎么,生得丑,你们就不要了?”
“这,这,怎么会呢……”男子听见印雪宴问话,才缓过神来。他摸了一把额头的冷汗,又抖着手把婴孩抱起来。
这可是夫人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即便是个怪胎,也得养好了。男子心中这样想,却知道不能嘴上说出来,若是叫夫人听见了,难免心伤。
印雪宴眯着右眼看,犹疑不定地转着玉扳指。她挪开目光,看似漫不经心地问着:“他没有哥哥姐姐?”
“他?”男子惆怅地转过头去,看了一眼夫人,“没有,这是我和温儿的第一个孩子。”
“难怪……放心吧,这只是胎记而已。”印雪宴没再多问,径直从门出去了,两夫妻迷茫不解,又看着怀里的孩子不知所措。
这花纹密密麻麻,布满一张脸,虽然颜色尚浅,但显然非寻常胎儿。果真只是胎记吗?
出了门,那接生的婆婆正在和王鸢见客套。她热络地请他们去家里吃顿饭,全然忘了现在是什么时辰。
王鸢见抬头看了一眼天色,笑道:“不如明日再说吧,今天也晚了。婆婆,我送你回家去。”
老婆婆于是又开始对他二人赞不绝口。
邓远昳本欲前去相送,又被王鸢见拦了,只好跟着印雪宴。相对无言,邓远昳看似无意提起:“我们今日宿在这户人家家里。”
印雪宴点头,没有出言搭理的意思。
“……明日我们何时启程去寻灵兽?”邓远昳心想,自己还不如不问,问了印雪宴不答岂不自找没趣。
印雪宴却轻飘飘说道:“不用找了,就在这户人家。”
她的手往后一拐,隐晦地指向竹门。其中走出两个人,男子扶着刚生产完的女子,一个老妇抱着孩子。
看他们的模样,眉目不展,似乎心事重重。邓远昳没多想印雪宴的话,在主人家的招呼下跟着去了屋子里。
这户人家除却自己住的厢房,还留有些客房,他们分别安置好,男子又问王鸢见的去向。
得了应答,男子便拢了衣裳说:“我去门前守着道长回来,恐怕寻不着路,就是我们怠慢了。”
隔着院子,客房能望见门前的灯笼微明。邓远昳这才问:“灵兽在这里是什么意思?你看见了么?”
印雪宴并不和他一间屋,只是立在他门前好商量事情。她低声道:“这户人家的新生儿面有异纹,我又用扳指察觉了一丝妖气。故而,断定灵兽附身在了胎儿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