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摆手道:“别说这个了。最近有个趣闻，听说他们要去扫冥海一带。就是那个百年前进去就必死无疑的冥海！”

“我听说，那个领头的叫什么雪……”

“印雪宴！你连她都不认识？是她把魔界收复了管辖起来，现在是魔界之主。我原本以为又是腥风血雨，谁知倒还真像模像样，真是了不得！若是早出了这么个人物多好。”

“话说她是多年前旸山召辰殿的人吧？我记得刚刚说书里，她还是扫平问岳的一大主力。也不知谁生出这么个天才来。”

“要是能见见传说中的通灵眼就好了，听说这眼睛比月亮还漂亮呢。”

“我可不敢看，万一看了就没命了怎么办。”

“哪有你说得那么恐怖！”

……

说书先生不知何时收起折扇，慢慢退出茶楼。而听客们依旧聊得热火朝天。无论过了多少年，这些仙门旧事仍是人们津津乐道的故事。

只是身在故事中的人，早已淡忘当年。

*

苍州襄川。

这一条街名为沧海遗珠，自从紫云宗掌门燕明衣和当今圣上协议后，开凿运河，此处商船络绎不绝。

苍州盛产鱼虾，自此运至青凤，生意兴隆。而沧海遗珠最为出名的还是紫云宗的“明衣阁”。此处有最新样式的衣裳首饰，许多王族贵胄前来一睹丰彩。

夜市一开，络绎不绝，张灯结彩，繁华似京都。

看见河灯，有外地人疑惑:“今日不是中元，也非乞巧，何故放这河灯？”

有一苍州小摊贩答曰:“似乎是咱们紫云宗掌门为着纪念一个修士。当年啊，仙魔一战中，这修士被魔王折磨而死！”

“啊，难道掌门爱慕这修士？”

“哈哈哈，瞧你说的，为何不是祭奠友人？要我说，就算运河干了，掌门也不会结道侣。况且我们今日太平，都由当年鲜血换得。”

“是我狭隘了，那我也放一个河灯吧？多少钱？”

……

*

白鹄是越来越忙了，又要管婚姻大事，又要管风调雨顺。他总想着，明天就辞职不干了！谁知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

妖域主人总是换着法子奴役他，就仗着他好脾气呗。

白鹄忍无可忍，决定亲自去妖域说理。

刚走到妖域的界碑前，他发觉上面多刻了一行字。

“欢迎广大朋友前来妖域做客，要想身体好，常往妖域跑！”

白鹄目瞪口呆。他许久没来，不曾想妖域已经发展成这样了？

原本狰狞的红雨成了著名景观，往里走，各种奇异鲜花，原来是冥海移栽而来，全部放在园林里养着，比白鹄自己还宝贝。

一进妖域，旁边有几个花枝招展的小花妖笑吟吟介绍:“妖域近来新开了动物园，这位大人有没有兴趣观览一番？”

白鹄啧啧叹了两声。

走到动物园前，这哪是什么动物园！这不就是百妖聚集地吗？什么上古神兽饕餮，什么玄武朱雀，全部被关押在此，养得油光水滑，生活惬意自在。

白鹄觉得自己累得像只狗。想了想，妖域的狗待遇比他还好，成天待在妖域主人殿里，吃香喝辣，时不时听百灵鸟妖唱一支曲子。

除了动物园，这里甚至还有博物馆？白鹄往里一看，甚至还有自己的等身雕塑。连他的折扇也有一把复刻版本放在手里。

下面的碑文介绍:“白鹄妖，性和善，勤勉可嘉，护青凤水土至今，受万民爱戴，位列妖域善妖册第二。”

白鹄得意扬扬翻了几页一旁的手册，果然，丰功伟绩写也写不完。他突然又有了努力工作的动力。

好，今天就暂且不辞职了。

*

北州百花节。

“阿哑，快看夏腊梅！”燕明衣指着远处的鲜花笑道，她转头指向身边，“还有这边的茉莉。”

“雪宴想必近来也很忙，我们给她带些花回去如何？”

“正有此意。”

身为各宗门领主，她们已经少有闲暇能聚在一起游玩。过去燕明衣见过百花节，却一直后悔没能多待几日。

阿哑说:“我以前一直待在宗门中，也未曾参与过。”

百花节除却观赏百花，还有抽花签、放花灯、吃花糕。她们沿着街走，一路阵阵芳香。许多年前的腥风血雨，已经淡化了。

“听说妖域主人近来开了新的展览。”

“不错，冥海那一块治理得当，已经能正常住人，我打算把那边设置成游览地，正好有乱石阵、熔岩、裂谷。”

阿哑回忆起当时在熔岩的惊险场面，不由得笑道:“幸好现在那里已经不伤人，也不知几人能走出迷宫？”

“我添了些新的字谜，恐怕如今更难了！只不过我都知晓谜底，也没法去鉴赏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