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雪季等她(34)
“期末考考得不错吧?”
“嗯,感觉还可以。”
“那么,可以提前开始想愿望了。”
温璇当然记得傅临泉的承诺,事实上,她努力复习的动力当真有一部分来自于此。
不过,她其实并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她想也许自己不是非要实现什么愿望,只是想得到傅临泉的承诺而已。
傅临泉惊讶于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子,竟然没有任何物欲。
“你这孩子,连喜欢的东西都没有么?”
温璇将双手背在身后,小声纠正他:“……我才不是孩子呢。”
“才不到二十岁……”傅临泉喝完粥,将碗搁在一旁,眼眸弯了弯,“这么快就想步入无聊的成年人阶段?”
“我二十岁的时候可不像你这么乖,我什么都想要。”
大约因为年轻,所以更渴望在最好的年纪获得一切最好的东西。既想要无拘无束的自由,又想要昂贵的香车宝马。
可惜,这两者对于那时的他而言是悖论。
“倒也好。”傅临泉垂下眸,声音很轻,像是在自言自语,“没有太多欲望,便也不会有太多枷锁。”
温璇又开始有点听不懂傅临泉的话,但直觉感到,今晚的他身上似乎藏着很多心绪。
或许是因为生病带来了几分脆弱,他同她剖白了那么一两句,却又很快收回。
傅临泉恢复了那副温和却疏离的模样,淡笑,“去睡吧,明天的回程,一路平安。”
“我过段时间也会回林城,如果有机会,也许可以再见面。”
温璇点头,轻轻为他带上了门。
回到房后,温璇洗漱完,睡前,又悄悄掀开窗帘的一角,发现对面的灯已经灭了。
——原来他真的有听进她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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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生物钟让傅临泉在清晨七点准时醒来。
对面西厢房的窗帘被拉开,冬季阳光洒进去,里面已空无一人。温璇要赶早上的飞机,天刚亮就打车去了机场。
时间太早,钟点工阿姨还没来。傅临泉进了厨房,本想看看昨夜的粥是否还有剩下,将就吃点再去公司,却发现,微波炉内正保温着一份春卷和豆浆。
外间的餐桌上,则静悄悄地摆着一块腕表——他的那块星空百达翡丽。
腕表下压着张字条,小姑娘的字迹清秀工整:傅先生,记得吃早餐。腕表太贵重,我不能收,还给您啦。
傅临泉攥着这张纸,凝视良久,不禁抿唇露出一个笑容。
他伸手触了触额头,似乎,烧已经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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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城的另一侧,温璇正和宋春宁匆匆忙忙地托运行李。
宋春宁裹得厚实,一上飞机就把外套围巾都脱了。温璇帮她整理衣服,嗅到围巾上陌生的香水味,好奇道:“这是什么味道?”
宋春宁拿过来闻了闻,说:“爱马仕大地,被用烂了的男香,估计是在那位靳先生车里放了一夜染上的。”
温璇有一点洁癖,被这味道刺激到,打了个喷嚏,把围巾折好还给她,“那回去得好好洗洗。怎么今天不换条戴呀?”
“其他的都被我打包到行李里了,刚好这条在眼前,就用了呗。”宋春宁无所谓地说,“北城冬天这么冷,不戴围巾我得冻死啦。”
从北到南,回林城的路程足有快两千公里,可现代交通这样迅速,温璇只是沉沉补了个觉的功夫,飞机就要降落了。
机场外,宋春宁的父母早早地便侯在了那儿。他们见了温璇也极为热情,知道她母亲在国外,便邀请她去家里住。
温璇也没拒绝,她和宋春宁本就是发小,两家家境相仿,一起长到大,她也没少去宋家住过。而且疗养院那边外婆的手续还没办好,也得几天后才能去接外婆回家。
宋家热热闹闹的,一派即将过年的喜庆氛围。宋春宁和温璇一样都是家里独女,和温华对温璇的严格不同,宋春宁从小就是蜜罐子里泡大的。她一回家,父母长辈们纷纷嘘寒问暖,说在学校学得这么累,可得好好歇歇。
温璇也跟着沾光,进了宋家还没多久,已经吃了两顿正餐前的点心。宋春宁的爷爷奶奶拉着她的手塞了一大把糖,还慷慨地把正播着家长里短剧的大电视让给她,说就当自己家,想看什么自己调。
每次来宋家,温璇都会错觉自己是不是来到了天堂。
宋春宁也喜欢和她一起住,问她要不要干脆把外婆接到宋家来,两家人一起过春节。
“阿姨人在国外,你一个人照顾外婆太辛苦了,我们一起热热闹闹的多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