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瘾(43)
她正正对上庾殊明亮的、浅棕色的眼睛。
许夏致:......
不知道庾殊能不能看得见她比哭还难堪的笑。
“你干嘛不睡觉?”
庾殊懒洋洋转正身体,把胳膊枕到脑后,叹了口气:“你动来动去跟猫似的不安稳,我怎么睡?”
许夏致脸黑了黑,她好心借给他半张床,他竟然敢这样说她!
许夏致讥诮:“要不你去瑜伽垫那里?”
庾殊没说话。
半晌,许夏致才听得他低低地笑,“怎么这么记仇?”
许夏致皮毛一下炸了,她恨恨翻过身去,把被子拢了上来裹成个蝉蛹,再不开口了。
等呼吸渐渐平静,许夏致耳尖才不那么烧。
她没法承认,庾殊戳中了她的痛脚,她的确又别扭又记仇。
这样的自己......
许夏致睁着眼睛,透过飘窗窗帘的缝隙向外远远地放空视线。
她枕着自己的胳膊,另一只手垂在床的边缘,轻轻剐蹭着床单:
她和庾殊经过今天后,该是什么样的关系呢?
恋人?
许夏致想到了蔡荔。
庾家人应该是认可蔡荔的,不然庾殊的大嫂不可能在Mercury慈善拍卖会全程带着她。
至于他们,大概是......
比炮./友又贴心些的关系吧。
.
第二天闹钟一响,许夏致就清醒过来。
她刚要睁眼睛,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又闭上。
深夜是很特殊的时间,可以允许人偶尔情感泛滥、多愁善感,但如果轮换到清晨,就是数不尽的尴尬了。
许夏致不想一睁眼,毫无准备、甚至是没有洗漱,就与庾殊面对面。
她感知了一下卧室的氛围,又贴耳听了听声音。
“庾哥,昨天晚上季展哥把你的电话都打爆了你怎么不接?诶呦,庾哥,你这眼底是怎么——”
那是袁瑞贱兮兮带着调侃的声音,就在门外边。
庾殊道:“东西放下,你不用进来了。”
啪——
门无情合上了。
许夏致心里泛着嘀咕,庾殊的眼底怎么了?
她揉揉头发,坐了起来,拿起床头的湿纸巾先把脸擦了一遍,确定形象还OK后,才走出了卧室。
庾殊已经在玻璃茶几上放置早餐了,满满当当的东西把她的小茶几衬托得可怜巴巴。
庾殊听见声音回头:“过来吃饭?”
那自然熟稔的语气仿佛他们是十年的老夫老妻。
许夏致想起昨晚,脸一烧。她咳了两声清清嗓子,把昨天发生的种种从时间轴线上删除,若无其事道:“我去洗漱。”
说着,她抬眸看向庾殊,忽的一怔愣。
她总算知道袁瑞欠打的语气从何而来——
庾殊眼底的乌青深到仿佛让人梦游时打了两拳。
许夏致刚想笑,心里忽的一咯噔:不是吧,难道她还梦游?
她抿了抿唇,手指左右摇晃,艰涩地试探:“你的眼底?”
庾殊冷白的肤色浅薄地浮上一层透明的粉。他别过脸,似乎有点难以启齿:“最近工作太多。”
“熬夜有点厉害了。”
许夏致拍拍胸脯,放心下来。
只要不是她梦游打的,她什么理由都接受。
许夏致汲着拖鞋去了洗手间。
洗手间有庾殊短暂存在的痕迹,一次性的物品大概是刚刚袁瑞送来的,现在使用完丢进了垃圾桶。
许夏致看了看窗台上摆放的卫生巾,思考要不要装模作样贴一贴。
要死。
五分钟后,许夏致放弃浪费这几块她打工挣来的辛苦钱。
她走出洗手间,庾殊正打开一个泡沫板做的隔热盒。
他从里面拿出一个高雅的、上过釉的、画着山水画的白瓷罐:“红豆薏米粥,用紫砂罐熬的,来尝尝?”
许夏致:......
杀鸡焉用牛刀?
她品尝着价值不知几何的红豆薏米粥,延长味觉体会了一下金钱的芬芳。
等她慢条斯理吃完,庾殊道:“李导刚刚发消息问我,那场‘床戏’要不要延后?”
许夏致身体一僵,只觉得天灵盖上劈过一道名为社死的闪电。
她挤出微笑,像极了微信第一个表情:“延后吧。”
“谢谢啊。”
第22章 聊表心意022
保时捷在熟悉的柏油马路上迅速驶过, 许夏致看着窗外一晃而过、连成虚影的法国梧桐,内心死寂。
昨天下午之前,她和庾殊在全公司同事眼里, 是认识两个星期的半熟不熟的同事和搭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