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瘾(40)
整个人没法灿烂了。
呼——
许夏致拍拍脸颊,安慰道:
算了,事已至此,逃避永远不是办法,她必须、必须、必须把这口气顶上去。
许夏致眼睛闪动着决绝的、一鼓作气的光芒,她手攥紧又松开,松开又攥紧,终于,她视死如归道:“庾殊——”
“饭要凉了,你的胃能不能受的住?”
“啊?”许夏致被庾殊一打岔,用尽洪荒之力聚起的气势顷刻间烟消云散、留下了一地鸡毛,“受、受不住的吧。”
她细弱蚊声,咕哝:“我生理期到了。”
我生理期到了——
匹诺曹事件再一次降临。
许夏致手掌拍在额头上,觉得从来没有这么社死过。
她一世英名、铮铮铁骨,竟然最后要大姨妈守护最后一道防线。
真是、绝了。
那边庾殊全然不知洗手间内经历了怎样的天人交战,他好听的声音里不经意流露关切:“你不方便出来吗?”
许夏致声音颤抖:“......没”
庾殊沉声道:“你这个外卖别吃了,我给你点其他的。”
许夏致不知道该不该感谢他的体贴。
事到如今,她已经不得不承认,这一局,是她输了。
许夏致打开门,像是打了败仗的斗鸡垂头丧气、瘫坐在懒人沙发上,庾殊倒是没了之前的气定神闲,他甚至有点紧张。
“红糖在哪儿?”他问。
许夏致疑惑,指了指一个柜子。
庾殊迅速从餐厅柜子里拿出一个杯子,又把红糖倒在了杯子里,加水细细搅匀后,端到了她面前。
许夏致看着暗红色的糖水,发愣。
这是......他在照顾她?
许夏致眼底透露复杂,双手抱着杯子,轻轻抿了一口,又无力地放下。
庾殊蹙眉,优美的薄唇紧紧抿着。
猝不及防,他的手突然搭了过来,许夏致下意识朝后仰身体。
“别动。”庾殊道。
他骨节分明的大掌落在她的额头,一触及离,庆幸道:“还好,还没出冷汗。”
“你现在疼吗?”
许夏致倏地怔愣住了。
记忆如同一根一根泛着光的细线,清晰又明确地触探在她心尖最柔软、最隐秘的土地上。
庾殊,你究竟想做什么。
高一游乐场的故事是有后续的。
那天大姨妈打了许夏致一个措手不及,她待在游乐场里只好漫无目的地看那些刺激又不能玩的项目。
突然,庾殊问:“要不要玩旋转木马?”
旋转木马?
许夏致扭头看了看上面七八岁左右的女孩子男孩子咿咿呀呀,她本来觉得太幼稚了,可是看着庾殊那双瑰丽的眼睛,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庾殊扬扬眉,跑去买了票。
等走近,许夏致才发现是两张。
那一刻的惊喜至今还如同蜜糖,勾绕着记忆里最为甜美的弦。
甚至她坐到那个白马上时,还在想今天是怎样的梦幻。
庾殊,北徽一中的风云人物,篮球队的庾神、高傲又明亮的少年,竟然离开庆功宴,在这里陪她玩七./八岁孩子才爱的旋转木马。
那几圈转下来,许夏致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无忧无虑的童年。
她又和庾殊玩了几把碰碰车,终于她累了,坐在长椅上舒缓着气息。
这时,她的目光注意到前面卖冰淇淋的。
生理期不能贪凉,但那天的兴奋远远超过自己对自己的告诫。
许夏致问庾殊要不要来一个。
庾殊皱眉,他犹豫道:“你不是那个吗?”
许夏致并不是每一次来大姨妈都痛,所以觉得事情不可能那么巧就发生在今天。
于是她笑着说:“不至于,今天我生日,上天会保佑的。”
“再说了,这么热的天,刚刚也累了。”
草莓味的冰淇淋化开在唇舌,弥漫出一股奶油的香甜。
平日里吃也就觉得一般,可今天就像是加了什么特殊的秘方一样。
她磨蹭着吃完,天就暗沉下来了。
游乐场灯光霎时间亮起,远处的摩天轮像是巨大的星盘悬垂在天上,透过摩天轮之间扇形的缝隙,北徽市火树星桥、带着盛大的温暖。
虽然已经有点晚了,但是既然玩,就要玩得痛快。
许夏致和庾殊几乎在对视间就达成了一致,他们向摩天轮项目走去时,许夏致小腹隐隐有些疼痛。
没走过百米,痛感就像是钱塘江涨潮铺天盖地袭来,许夏致脸上的血色倒像是退潮、唰一下白了。
她挤出个勉强的笑:“摩天轮、好像有点远。”